我和夏小葵第一次見麵,是半年前的一場慈善拍賣。
那場活動規格極高,到場的全是圈內一線藏家。
她原本隻是個負責展示拍品的主持人,卻搶在我之前,說出了藏品的真偽。
這場拍賣之後,她馬上開了直播,粉絲在一夜之間突破三十萬。
然後便是那場讓她爆紅的展覽。
我記得,就在活動開始之前,她笑著向我伸出手:“前輩,很榮幸能和你一起工作。”
我握住她的手。
指尖一觸,我的身體驟然一寒。
一瞬間,冰冷的氣息順著我的皮膚往骨頭裏鑽。
我下意識要抽手,可她握得很緊,像是要從我掌心裏掏出什麼來。
現在,她又一次這樣握住我。
同樣的寒意、同樣的窒息感。
那不是巧合。
難道是......她在那一刻,從我身上拿走了什麼?
我用力抽回手。
她怔了怔,低頭不語。
但嘴角卻浮現一抹笑意。
接下來的一個月,夏小葵走遍全國各大文物館和民間藏會。每一場鑒定,她都毫不失手。
哪怕是那些封閉管理,從未公布的稀世藏品,她也能說出詳細出處。
我調看權限記錄,檢查係統日誌,翻查監控錄像。
全無異常。
夏小葵就像真的開了天眼。
她簡單碰一下,就能準確道出器物產地和年代。
而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專業和經驗,都被她踩在腳下當成笑料。
我無數次地想開口說她有問題,說她一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捷徑。
但我沒有證據,隻能把話咽回去。
我像個妒忌發瘋的失敗者。
但這不合常理。
她到底做了什麼?
我可以確定,她的天眼必然和我有關。
但她隻是和我握了一下手,能從我這裏拿走什麼?
七月初,文物中心接到一份特殊邀請函。
邀請人,是某文保項目的負責人謝之嶠。
他行事低調,背景不明,卻握有強大資源。
也是唯一一個,公開對夏小葵不以為然的人。
他們說,他們意外發現一處地宮密庫,內藏大量古器珍寶。
而其中最特殊的,是一盞由烏金打造的酒盞。
幾位參與探查的專家在靠近後均出現頭痛、耳鳴、夢魘等症狀。
項目不得不數次中止。
謝之嶠斷言,這不是普通文物。
他點名要求文物中心派出專家參與鑒定。
中心猶豫良久,最終派出兩人——夏小葵,以及,我。
我本該隻是個清潔工,但謝之嶠在邀請函中,提到了我的名字。
這讓我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跟隨工作人員穿過暗門,一步步走入地宮。
越往下走,越能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夏小葵瑟縮在我旁邊,小聲說:“前輩,這裏好陰......我有點害怕。”
說著,她試圖來抓我的手。
我下意識地一甩,避開了她的觸碰。
“別碰我。”
她怔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那盞酒杯,就立於最深處。
它通體漆黑,邊緣刻滿了繁複的道文。
夏小葵明顯踟躕不前。
謝之嶠微微挑眉:“夏小姐?”
夏小葵咽了口唾沫:“這......”
這一次,她的自信消失了。
幾次開口,都是支支吾吾,眼神也開始飄忽不定。
她試圖扯出一些術語來維持鎮定,但也是前言不搭後語。
她向我靠近,小聲說:“前輩,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嗎?”
我眉頭一緊。
她真的在借什麼。
我再一次甩開了她:“不行。”
謝之嶠的視線落在我身上:“顧小姐,你怎麼看?”
我看向他。
他的眼底仿佛藏著什麼我無法理解的東西。
他繼續說:“你可以碰它一下。”
我遲疑著走上前,抬手輕觸那烏金酒盞。
一觸碰,腦海中轟地一聲。
我看到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