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尾服勒得我喘不過氣。
我站在鏡子前,看著一身白色禮服的自己,活像個待宰的羔羊。
林嘉木歪著頭衝我笑:“哥,你今天可真帥氣。”
我盯著鏡子裏他那張虛偽的臉,皮笑肉不笑地說:“謝謝弟弟。”
樓下傳來喧鬧聲,婚車到了。
我轉身從梳妝台上拿起捧花,摸了摸藏在白玫瑰下的金屬冰涼。
那是一把我昨晚就準備好的折疊刀。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下樓。
顧安娜站在門口,故意穿著廉價的婚紗。
她看到我時,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卻先飄向了我身後的林嘉木。
那一瞬間,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原來這麼早,他們就已經勾搭上了。
“快把捧花拿給新娘子!”媽媽推了我一把。
顧安娜朝我伸出手,我卻猛地甩開她。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我衝向那輛紮著紅綢的勞斯萊斯,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
“開車!去明氏集團,現在!”我抽出折疊刀抵在司機脖子上。
可司機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襯衫的領口。
“先生,您確定要這麼做?”
我驚訝地發現這居然是個女生。
車窗外,顧安娜已經帶著人衝過來了。
我一急,手上力道加重:“快點!”
一絲鮮血順著她修長的脖頸流下,染紅了她雪白的真絲領子。
引擎終於轟鳴起來。
勞斯萊斯像離弦的箭一般衝出去,把喧鬧的婚禮現場遠遠甩在後麵。
我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刀,從包裏抽出紙巾,幫她止血。
“對不起......一時情急,傷著你了。”
她沒說話,隻是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讓我後背發涼——不像個受驚的司機,倒像個觀察獵物的猛獸。
十分鐘後,她突然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玩味。
“到了——”
窗外,明氏集團的大樓高聳入雲,玻璃幕牆反射著刺眼的陽光。
我道了聲謝,下車後直奔隔壁商場,買了套最便宜的職業裝換上。
如前世一樣,麵試官問了幾個常規問題,我回答得滴水不漏。
前世積累的經驗此刻成了我最大的籌碼。
奇怪的是,麵試剛結束,人事總監就親自過來通知我被錄用了。
“明天就來上班吧,”她笑著說,“總裁特別欣賞你的......衝勁。”
我愣在原地,直到走出大樓都感覺腳下發飄。
突然,一道尖銳的叫聲刺破耳膜。
“林嘉成!”
我還沒反應過來,手臂就被尖銳的指甲撓破。
媽媽掐著我的手腕,硬生生把我拖下台階。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她歇斯底裏的聲音引來了路人圍觀:“顧家上百號賓客等著,你居然敢逃婚?是不是在外麵養了個小賤人?”
父親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我踉蹌著撞向路燈柱。
嘴裏泛起血腥味,眼前金星亂冒。
透過散亂的劉海,我看到林嘉木和顧安娜並肩而立,嘴角噙著惡毒的笑。
他提高聲調:“大家評評理!我哥嫌棄顧家破產,婚禮現場居然跟人跑了......”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有人認出了顧安娜:“這不是顧氏集團的千金嗎?聽說家裏資金鏈斷了......”
“現在的小夥子真現實......”
“長得挺帥,怎麼這麼拜金......”
每一道目光都像刀子刮在我身上。
父親粗暴地拽著我往車裏拖:“明氏集團是你能進的地方嗎?趕緊跟我回去!別在這丟人現臉!”
顧安娜趁機上前環住我的手臂,尖銳的美甲惡意地攥緊:“老公,別鬧了,我們回家。”
“誰是你老公!我們根本沒領——”
她猛地捂住我的嘴,指甲陷進我臉頰。
我被爸媽趁機塞進車裏。
林嘉木從前排轉過頭:“哥,別白費力氣了——”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整車人往前傾。
一輛眼熟的勞斯萊斯直接橫撞在我們車頭前。
顧安娜罵罵咧咧下車:“你他媽瞎啊?!知道這是誰的車嗎?!”
勞斯萊斯車門緩緩打開,那個被我“挾持”的女司機邁出長腿。
她整整領口,頸間的寶格麗項鏈閃過一道寒芒。
顧安娜的氣焰瞬間熄滅:“明、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