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鎖在二樓的儲物間裏。
透過窗戶,我看見父親的車駛出大門,方向正是顧家老宅。
我蜷縮在角落裏,腦海中浮現出前世顧安娜挽著林嘉木的畫麵。
他們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是在我日夜工作的時候,還是更早?
儲物間的門突然被打開,媽媽端著一碗泡麵走進來,臉上掛著虛假的關切:“嘉成,吃點東西吧。”
我沒有接,隻是問:“爸去顧家了?”
媽媽的表情僵了一下:“你爸......是去談生意。”
“是去談怎麼把我賣個好價錢吧。”我冷笑道。
母親突然激動起來:“你怎麼能這麼說!”
“顧家雖然現在情況不好,但安娜那孩子長得漂亮,學曆又高,要不是破產了,能輪得到你?”
我抬頭看著這個生我養我的女人,她眼中的算計和厭惡毫不掩飾。
前世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這婚你不結也得結!”媽媽臉色陰沉地站起來,“顧家已經同意了,下個月就舉行婚禮。”
被鎖在閣樓的第七天,我的嘴唇已經幹裂出血,胃裏像有一把火在燒。
他們每天隻在門口放半碗餿掉的稀飯,連狗都不吃的東西,卻指望我像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屈服。
“哈哈哈哈......”
我聽見樓下傳來林嘉木的笑聲,還有電視機裏綜藝節目的喧鬧。
他們一家三口正在享用牛排大餐,而我連一口幹淨的水都喝不上。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盯著門縫下透進來的那一線光亮。
前世我就是這樣被他們活活逼死的——
像條狗一樣累死餓死,最後還要被卡車碾成肉泥。
“不......”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無聲呢喃,“老天讓我重活一次,不是讓我再慘死一次的。”
我踉蹌著爬起來,用盡最後的力氣砸向那扇門。
“我娶!我娶還不行嗎!”
門猛地被拉開,我直接摔在了父親鋥亮的皮鞋前,對上他毫不掩飾的得意。
媽媽站在他身後,手裏還端著給林嘉木準備的燕窩。
“早這麼懂事不就好了?”
父親蹲下來,像撫摸一條狗一樣拍了拍我的頭:“這才是我林誌國的好兒子。”
媽媽也破天荒地把那碗燕窩遞給了我。
“謝謝媽。”我啞著嗓子說,接過碗的手抖得厲害。
林嘉木倚在樓梯扶手上看戲。
奇怪的是,他竟然沒跟我搶這碗燕窩,反而笑得格外開心。
“哥終於想通啦?”他歪著頭,天真無邪的樣子,“顧家雖然窮得叮當響,但嫂子長得美呀!”
我低著頭把燕窩一口口咽下去,甜得發膩的滋味讓我想吐。
但我必須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報仇。
我把空碗還給母親,露出一個微笑,“我吃飽了。我想洗個澡。”
熱水衝在身上時,我才發現自己瘦得肋骨根根分明,手腕細得像一折就斷。
鏡子裏的人眼神陰鬱得可怕,哪有半點新郎官的喜氣?
但我不在乎。
擦幹身體後,我偷偷從衣櫃深處摸出那台老舊的筆記本電腦。
這是我用大學獎學金買的,藏在這裏就是為了防止被林嘉木“借”走。
屏幕亮起的瞬間,我飛快地輸入一個網址——明氏集團的招聘頁麵。
前世我就是從這裏起步,從小職員一路爬到管理層,最後還拿下了那個改變命運的千萬訂單。
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我把前世積累的所有經驗都寫進了簡曆。
點擊“發送”時,心臟跳得厲害。
這一次,我一定要比前世爬得更快......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表現得異常溫順。
爸讓我試禮服我就試,媽讓我學禮儀我就學,連林嘉木故意把咖啡潑在我衣服上,我都笑著說了聲“沒關係”。
他們以為我認命了。
卻不知道每個深夜,我都會躲在被窩裏刷新郵箱,直到眼皮打架才睡去。
婚禮前一天,那封通知我麵試的郵件終於來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沒叫出聲來,眼淚卻不受控製地砸在屏幕上。
明天正好是我結婚的日子。
真是——
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