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同誌,你不能探視秦建國。」看守警拒絕了我。
「為什麼?我是他的女兒。」
「你連戶籍都拿不出,」看守警同情地看著我,「而且我剛剛打電話去村核實過,村裏說嫌疑犯就沒有一個叫秦明月的女兒。」
「這怎麼可能?我十三歲才去的林場,之前我還在村裏還上過學,這都可以查!」
「同誌,你也要理解我們的工作,」看守警無奈地說。「最近各村因為分地,核銷了不少黑戶。」
我舔著幹裂的嘴唇,怔在原地。
他們竟然讓我從戶口本上「消失」了。
「我建議,你去村委會打個證明再來。」
我馬不停蹄往回趕,剛到村口,就看到大槐樹下坐著一男一女。
「肖大炮,你最近發財了,都穿上的確涼襯衫了。」女人道。
肖大炮的名聲,我小時候聽過,他是村裏出了名的賭徒。
當年他想娶我媽,可是我媽看不上他。
「高大姐,你就別打趣我了,」肖大炮陪著笑,「我還想請您幫忙做個媒呢。」
「包在我身上!」高媒婆笑吟吟答應,「你最近可是紅人,幫村裏揪出了秦建國這個敗類。」
「要是成了,我肯定要重謝,」肖大炮頗有幾分洋洋得意,「您看,我手上這塊表,還能入您眼嗎?」
這塊表,我認識。
我攢了八年工分才買下,是我送給爸爸的四十歲生日禮。
我忍不住衝上前:「你哪來的這塊表?」
肖大炮驚愕道:「你......你誰呀?!」
「我是秦建國女兒。」
高媒婆一臉困惑看向肖大炮:「有嗎?我來村裏5年了,從來沒聽說秦建國有個女兒。」
「原來是大侄女呀!」肖大炮突然換了一副麵孔,「這都多久沒見了!真是第一眼沒認出來。」
「走......這塊表呀說來話長,你這剛回村吧,很多情況不了解,咱們邊走邊說。」
肖大炮不由分說的拖著我就往村裏走。
路上我幾次想向他打聽案發那天他到底看到了什麼,都被他支支吾吾搪塞。
他說帶我走條近道去村委,卻越走越往高出人頭的玉米地裏拐。
「你長得和你死了的媽可真像。」肖大炮滿臉獸欲的看著我。
他邊說邊解褲腰帶:「當年你媽就是瞎了眼,才會選你爸。」
我被撲倒在玉米地裏,肖大炮抓住我的腳踝,摸上我的小腿。
「今天伺候好了我,說不定我一滿意就去改了口供,反正是黑是白都是老子這一張嘴說了算。」
「滿意你個鬼!」我奮力一腳踹在他的命根上。
肖大炮伏地嚎叫。
「到底誰是凶手?」我揪住他的衣領。
他抬起頭,看向我的背後,露出一口黃牙,陰笑著說:「你們來啦。」
我在玉米地裏被拍暈,再醒來時,已是被麻繩捆著,丟在家裏的地窖裏。
透過地窖洞口的門板縫隙,我聽到三個男人在對話。
「要不是高媒婆來報信,你就被小丫頭片子搞死了。」是叔叔的聲音。
原來從我進村起,就被盯上了。
「別以為你能教訓我!」是肖大炮在講話,「她找上我,還不是因為我說我看到秦建國殺人了。」
「我這下麵現在還疼呢,回頭醫藥費你們可得出!」
「肖大炮,你可不能這麼訛人,金表還在你手上帶著呢,「第三個說話的是堂弟,「要不你自己急色,能有這麼一遭?!」
肖大炮嗤笑一聲:「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上了青丫頭,還在校工廠搞出人命!」
我心裏一驚,難道殺人凶手是堂弟?
接著是一陣打鬥聲,最後隻聽到肖大炮咒罵著越走越遠。
堂弟一把掀開地窖門板,對著假裝昏迷的我罵:「我就知道你是個喪門星。」
叔叔拉住堂弟:「後天她就要嫁給山上的張瘋子了,你還不滿意嗎?」
他們知道,隻要我上了山,就是有去無回,要不被瘋子折磨死,要不就是得傳染病死。
兩天時間裏,堂弟變本加厲的折磨我。
白天不給我半口吃食,晚上就衝我發酒瘋,罵我是臭老九的餘孽,殺人犯生出的反革命。
最後一天,更是拿我當人肉把子,拿酒瓶瞄準我取樂。
酒瓶一個個在我的耳邊、腳邊、腹部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