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倒是顧嶼，幼時被拐，養父母貧窮又卑劣，就算十八歲被顧家找回，也蓋不住低賤本性，居然惦記上自己的嫂子......」

砰——

話音未落，他重重摔在地上。

「你他媽找死！」

葉清歡一把扯住他的領帶，高跟鞋狠狠碾在他胸口，另一隻手抓起香檳就往他頭上砸。

酒液混著血飛濺，宴會廳頓時混亂一片。

看著瘋了般的葉清歡，心臟狠狠揪起。

她不是性格變了，她仍有張狂的一麵。

隻是她的拳頭不再為我揚起。

她要護的人，成了顧嶼。

3

是顧嶼衝上去抱住了她。

「清歡，沒事了，沒事了。」

他輕聲安撫，葉清歡才冷靜下來。

以前她發瘋，除了我，誰哄都沒用。

現在，多了一個顧嶼。

葉清歡起身，慢條斯理整理著晚禮服：「還有偏見的話，盡管在我麵前說完。」

無人敢言。

有人氣急敗壞罵她狂妄。

有人嚇得躲在一邊說她是瘋女。

但就是沒人敢再講顧嶼一句。

看見依舊處在失神的我，葉清歡眸色片刻躲閃。

她又回到我身邊，輕輕抱住我。

「秋書失蹤九年，九年來，顧總夫婦相繼離世，最後澄清一次，之前要嫁給顧嶼，是因為家族婚約還在。

「現在秋書回來了，婚約就還是他的，隻要他想，我隨時能嫁給他。」

可她說的是我想。

不是她想。

這場接風宴，終究成了權勢家族茶餘飯後的笑談。

我被送回顧宅。

顧嶼已經接手公司，幾乎沒回來過。

葉清歡來看我的次數也少之又少。

隻讓我多上網，好好了解這九年所發生的事。

我也終於拿到新的身份證件。

有些恍神。

生日快到了。

原來我已經十一歲了啊。

離開前，我想最後再和葉清歡過一次生日。

從小到大，我每一次生日，都有她的身影。

四歲時，她搶我的蛋糕吃。

十二歲時，上高中的她翹課來給我送驚喜。

十八歲時，她親手做蛋糕，說要陪我過一輩子生日。

二十九歲的葉清歡，恐怕已經忘了當初的諾言。

就當我貪心。

我真的很想給自己無疾而終的愛情一個體麵的結局。

生日過完，一別兩寬。

當晚，我端出親手做的蛋糕。

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情。

期待她能看出來，這個蛋糕，是她二十歲那年，親手教我製作的。

然而，期待落空。

葉清歡沒多看蛋糕一眼，隻插上蠟燭，將燈熄滅。

「秋書，許願吧。」

我失落一笑，最後雙手合十閉眼。

許什麼願呢？

好難想。

不知何時開始，我每一年的生日願望，都是要和葉清歡相愛一輩子。

可現在不該許這個願了。

沒等我想好，手機鈴聲響了。

葉清歡的。

一秒接通。

寂靜的空間裏，我能清晰聽到顧嶼的聲音：

「清歡，你現在應該在陪他過生日吧？

「沒關係，我可以忘掉你的，喝完最後一瓶酒，我一定能把你忘掉。」

他說著忽然又哭起來：

「葉清歡，你今晚不許陪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