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嗬，我當然知道。

我還知道，那日他敷衍了劉楚玉幾句，便借口有事，趕去了那間別院，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愣了好久，才自嘲一笑，離去。

她還在說著，我靜靜地聽著，過了一會兒才拿著胭脂走出來屏風。

「恭喜劉小姐得償所願，這是春心坊新研製的胭脂，千金難求，我特意給你留的。」

她高興地接過，望著我戴著麵紗的臉。

「坊主，你臉上的疤痕，真的很嚴重嗎？」

我掩麵，故意做出失落的模樣。

「劉小姐有所不知，這疤痕跟了我好多年，嚇壞了不少姑娘家，我這才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不過你若是想看，我......」

還未等我說完，她便露出了鄙夷的眼神，急忙回道：「別別別別別，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

似乎是怕我拿下麵紗，她急忙拿了胭脂離開。

等她走後，我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

這麼多年過去了，劉楚玉這利用人的德行，還真是一點沒變啊。

不過這次，我們該換個玩法了。

5

那天晚上，我又夢到哥哥和爹爹了。

他們和娘親在一塊，慈愛地看著我，說這些年辛苦我了。

不辛苦，大仇即將得報，所有的苦，都要熬出頭了。

左右也睡不著了，我幹脆起身，站在窗前，閉眼思考著什麼時候再與衛韞見麵。

「和允，還沒睡？」

是逢春姐姐。

我開了門，迎她進來。

沈家被流放之時，我也才12歲，爹爹死後我承受不住打擊，便輕生跳了河。

逢春姐姐是醫者，出手救下了我。

那天，我是被煙味嗆醒的。

她一個姑娘家，竟吃煙。

望著我疑惑的眼神，她出口解釋，並表示可以收留我，甚至願意幫我報仇。

跟在她後頭，我學到了好多，她說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男子做得，女子做不得的。

我有意刁難，便問她：「吃煙也是？」

她給了我一記白眼。

後來，她陪著我步步為營，走到了今日。

「最近的醫書，看的怎麼樣了？」

我自然是學得好的，我從小學東西便快，更何況還有她教我。

「明日，跟我去校場吧。」

6

第二日，我換上了便捷的黑衣，又束了發。

軍營，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次，我要讓他看到我的另一麵，讓他知道，這上京城裏，可不止劉楚玉那樣的嬌嬌女。

到那時，他還會對隻會打扮撒嬌的劉楚玉感興趣嗎？

一到地方，濃濃的荷爾蒙氣息便朝我襲來。

我環顧周，似乎不巧，今日衛韞沒有來。

不過沒事，我會在這裏待到他來為止。

逢春姐姐總是一副惹不起的樣子，讓人不敢靠近。

我來了之後，大家便終於有了第二選擇，受了傷都急忙忙地向我這邊跑來。

很快，我的營帳前，便擠滿了人。

不過幾日，這事就傳到了衛韞的耳朵裏。

那日，他黑著臉走來，似乎是想看看我這個紅顏禍水是什麼樣子，再借機敲打敲打。

「一個個的都不好好訓練，杵在這裏幹什麼呢！」

「將軍來了，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