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了她多少好處,陪她演這種戲?”
“安離,一個最會顛倒黑白的律師,總以為自己是全世界的受害者。”
“她要是真死了,你就看著辦。”
“別再來煩我。”
蕭亦寒沒理會我的後事,轉身投入葉宛璃的溫柔鄉,陪她上遍綜藝。
鏡頭前,他深情演出。
“打雷的時候,宛璃會害怕。我很擔心她。”
粉絲尖叫狂歡。
我,不過是他人生劇本裏,被親手劃掉的錯誤章節。
助理程暖卻像甩不掉的麻煩,一次次打電話說沒處理後事經驗。
直到我的屍身即將送入焚化爐,蕭亦寒才一臉不耐地趕來。
工作人員抬裹屍袋時,有東西滑落,“當啷”一聲,清脆回響。
正要轉身的蕭亦寒腳步猛頓,視線定格在地上那把沾著幹涸血跡的劍上。
他認出來了。
這是他年少時許諾送我的禮物,說要給我最鋒利的武器,讓我保護自己。
這份遲來的禮物,最終卻以這種方式,送到了我身上。
年少時,我靠打架賺錢。
一次,對手是我那個重組家族的新弟弟蕭亦寒,他卻不還手。
後來,已經與我母親離婚的繼父深夜闖入我房間,我抓起水果刀,在恐慌和憤怒中捅進他肚子。
他倒下,窗外雷聲滾滾,我嚇得發抖。
是蕭亦寒來了。
他用白襯衫裹住我,緊緊抱在懷裏。
“別怕,安離。”
“打雷而已,沒事的。”
而現在,他看著那把本該保護我的劍,隻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她總是這樣,睚眥必報。”
“受一分委屈,就要討回十分,遲早會落得這個結果。”
我媽也曾這樣罵我。
她知道我捅了繼父後,抓著我頭發往牆上撞。
“他碰你一下怎麼了?”
“你就不能忍忍?”
“都是你這個惹禍精,害我離了一次又一次婚!”
“你以為你是誰?擺出這副傲骨給誰看?”
可蕭亦寒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他曾捧著我的臉,鄭重地說。
“你護著自己,沒有錯。”
他還許諾。
“以後,我要送你最鋒利的武器,讓你再也不必忍耐。”
上一任繼父醉酒撞死了我的母親和新繼父,蕭亦寒那個家暴成性的父親。
從十七歲到二十二歲,我們最好的五年。
像兩隻在陰溝裏互相取暖的野狗,以為抱在一起,就能等到天亮。
他想當檢察官,我立誌做律師。
一切都在新婚蜜月旅行,在巴黎那個雨夜被毀了。
我被人拖進黑暗小巷。
蕭亦寒找到我時,我赤裸躺在酒店浴缸裏,血染紅滿池水。
昏迷前,我看見他死死捂住嘴,轉身逃了出去。
我在醫院住了很久,墮胎、手術、養傷。
他給了我最好的物質,卻再沒來看過我一眼。
再次聽到他的消息,是他以歌手身份出道,一首撕心裂肺的深情歌讓他一夜爆紅。
他用錢養著我,把我困在華麗牢籠裏。
我唯一能做的,隻剩下報複,用盡所有力氣,提醒他,讓他痛。
其實,我也試過服軟。
那次,他為我準備了生日驚喜,就在我們曾經相依為命的廢棄倉庫裏。
燭光映著他眼裏的期待和一絲微弱的祈求。
那一刻,我心裏的堅冰有了一絲裂縫。
我走向他,想說。
“蕭亦寒,我們和好吧。”
可我還沒開口,他卻先說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子。
“安離,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