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四次親手扼殺腹中因他而起的生命。
對張承業來說,每一次流產都是他財富的巨額積累。
但,這一次不同。
這一次,是終結,是反噬的開始。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終於歸於沉寂。
現在留給我的隻剩下身體的虛脫和寒冷。
護士的聲音帶著一絲憐憫:“結束了。好好休息,這次…比上次更傷身。”
她輕輕替我蓋上薄被。
我虛弱地點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有淚水無聲地滑落。不是因為失去這個不被期待的生命,而是為了自己這被徹底踐踏、利用、然後像垃圾一樣丟棄的五年。
將要被推出手術室時。
我昏昏沉沉的,我聽見張承業與醫生交談。
醫生語帶慌亂,“張總,胎盤屬於醫療廢物,按照規定必須由醫院做無害化處理......。”
柳心妍哽咽著哭泣,“張總,妞妞生病不吃不喝,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找了好多寵物醫生才打聽出這個偏方。”
“妞妞是我奶奶留給我的小狗狗,它在,我才會覺得奶奶一直在陪著我,隻有姐姐體質的胎盤才能救他的命,不然它會死的。”
突然,我心臟處撕列的痛蔓延開來,呼吸都快要停滯。
他們居然為了一條狗,要吃掉我肚子裏還沒成型的孩子,真是太可笑,可悲。
手術室外,張承業的聲音卻出奇的冷靜。
“不是你的錯,妞妞的命也是命。如果能排上用場,這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他轉而對醫生說。
“大夫,這東西留著沒用,丟失損壞一個也不算什麼。”
“至於你嘛,這麼幸苦,我給你1個億,夠不夠?”
大夫立馬奉承起來,“張總,您放心,一切都交給我了我。”
“您將蘇韌小姐的胎盤帶走這件事,絕對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
張承業等候在手術室門口,帶著施舍般的口吻:
“手術完了?來墜胎怎麼沒告訴我?”
“司機在門口等你。”
“回來好好休息,別鬧脾氣。晚上我要陪柳心妍去試生日禮服,你自己吃飯。”
我看著他那冷漠冰冷的臉。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緩慢
“嗯”
回到家,意料之中的冰冷空曠。
手術完虛得不行,張承業讓司機把我送回別墅。
推開門,一股狗屎味兒混著香水味衝鼻子。
抬眼就看見柳心妍那女人,正拿著我媽留給我唯一的一件真絲旗袍,給她那破狗擦爪子上的屎!
金線繡的牡丹花都糊滿了黃泥巴似的狗糞。
“喲,姐姐回來啦?”她捏著嗓子,拎著那件臟旗袍晃了晃,“這破布擦屎還挺趁手,你不介意吧?”
我胸口那點氣兒差點沒上來,肚子刀口一抽一抽地疼。
“你憑什麼毀掉我媽媽留下的嫁衣?”
再懶得說一個字,我直接轉身回自己房間,把門反鎖。
張承業那煩人的聲音立馬在門外響起:
“柳心妍還小,不懂事,你當姐姐的讓讓她怎麼了?多大點事兒!”
我靠著門板滑坐到冰涼的地板上,手死死按著剛動過刀的肚子。
疼得直冒冷汗,心裏卻一片死寂。
嗬,他當然不知道。
就在剛才手術台上,第四次打掉他孩子的瞬間,那顆“轉孕珠”裏最狠的血契,已經啟動了。
他靠我吸來的首富位置,還有門外那條被當抹布、沾滿狗屎的我媽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