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護士來換藥的時候，我假裝不經意地問：“謝教授經常來醫院嗎？”

小護士手一抖，棉簽戳痛了我的手背。

“對、對啊。”她低頭收拾托盤，“謝教授這三年每天都來，雷打不動。”

彈幕突然跳出來：

【嗚嗚嗚神仙愛情】

【三年啊姐妹們】

我盯著護士發抖的手指：“你剛才說實驗室恒溫箱怎麼了？”

“啊？”她猛地抬頭，輸液袋在她身後晃了晃，“就是......溫度異常報警......”

“哪間實驗室？”

“B區3號......”她突然閉嘴，像被掐住脖子的鵪鶉。

彈幕：

【女主好敏銳】

【護士小姐姐好可愛】

我笑了。B區3號是生物樣本庫，謝凜明明是搞極地氣象的。

護士逃也似地跑了。我摸出枕頭下的手機，相冊裏全是和謝凜的合影，南極冰川、學術會議、燭光晚餐。

每張照片裏，我的戒指都閃閃發光。

但就是看不清內圈刻字。

我點開最近刪除，發現一張被刪的照片：我和一個穿紅裙子的女生在酒吧碰杯，日期是我墜海前三天。

女生胸口別著名牌：林芮，極地科考隊。

彈幕突然扭曲了一下：

【別看這個】

【相信謝總】

我手指一滑，不小心點開了錄音文件。謝凜的聲音從揚聲器裏傳出：

“實驗體記憶清除進度87%......”

“情感操控模塊運行正常......”

錄音突然中斷。手機屏幕映出我慘白的臉，和站在病房門口的謝凜。

他手裏拿著一支鎮靜劑。

“阿年。”他微笑著走進來，“該吃藥了。”

彈幕瘋狂滾動：

【謝總好貼心】

【女主快吃藥】

我攥緊手機：“我剛才聽到一段錄音......”

“心理治療用的。”謝凜麵不改色地擰開藥瓶，“你墜海後出現創傷後應激障礙，這是認知重建的一部分。”

藥片在他掌心泛著淡藍色的光。

彈幕：

【聽醫生的】

【謝總不會害你】

我盯著藥片，突然想起照片裏那個紅裙子女生。她左手無名指上，好像也戴著戒指。

“林芮是誰？”我突然問。

謝凜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科考隊的同事。”他把水杯遞給我，“怎麼突然問這個？”

彈幕變得密密麻麻：

【吃醋了好可愛】

【謝總快哄哄】

我接過水杯，聽見：

“警告！記憶殘留檢測。”

“立即執行鎮靜程序。”

謝凜的手搭上我的肩膀，體溫透過病號服傳來。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的戒指呢？”

“什麼？”

“你說我每天都戴的訂婚戒指。”我盯著他的眼睛，“為什麼不在我手上？”

病房突然安靜得可怕。

彈幕卡住了。

謝凜慢慢俯身，呼吸噴在我耳畔：“因為......”

“你墜海時弄丟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絨盒，“我重新訂做了。”

盒子裏是一枚嶄新的戒指，內圈刻著“A&X”。

和我手機鎖屏上的一模一樣。

但照片裏，我戴的是“X&A”。

“來，我幫你戴上。”謝凜執起我的左手。

我猛地縮回手：“我想先休息。”

謝凜的笑容僵在臉上。我聽見：

“緊急預案啟動”

“準備強製鎮靜”

就在這時，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紅裙子的女生闖進來，胸口名牌寫著“林芮”。

“謝教授！”她氣喘籲籲，“B區3號的樣本......”

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和我一模一樣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