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子帶我和桑寧微服出遊,路遇歹徒追殺。
逃亡之際,太子突然向我深情告白。
正感動,一排彈幕閃現:
“太子為保護心上人,故意跟女配告白,讓歹徒抓女配為人質,此計甚妙。”
“女配真蠢,居然相信太子,還感動哭了,殊不知下一秒淪為人質,被歹徒淩辱,下場極慘。”
原來這一年,太子對我的柔情,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拿我當擋箭牌。
我收起眼淚,將扮作丫鬟的桑寧推到他跟前:
“殿下慎言,桑寧姑娘會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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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寧不知太子用意,情傷之下泫然欲泣,生生忍住。
當真是我見猶憐。
太子卻不給她好臉色,冷冷道:
“她高不高興,與孤何幹?”
“玉瑤,你若是不高興她待在孤身邊,孤將她趕走。”
桑寧聞言渾身一震,搖搖欲墜中用決然的眼神看著他,就要孤身一人離開。
太子心疼的眼神從她身上一閃而過,繼而含情望著我。
我才知道太子心思之深,令人生寒。
做他的女人,無論得不得到他的真心,都注定得不到幸福。
我正躊躇,又見彈幕閃現:
“絕了絕了,太子為了心上人也太會演了。”
“女配被擄後本來也有一線生機,可惜女配認死理,寧死不願意開口向小將軍求救,怕太子誤會她和小將軍。”
“誰叫太子之前就表現出不許她和其他男人有任何接觸的強烈占有欲呢?隻能說太會演把女配給騙了。”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女配好慘嗎?”
“女配本來就是工具人啊,誰叫她蠢還愛錯人呢?”
我看了一眼藏身黑暗中的歹徒,幾乎是瞬間就做了一個決定:
離開太子,和他劃清界限。
隻要我離了太子身邊,我爹在朝堂也不用非要站隊太子這邊。
2
隱在黑暗中的歹徒一躍而出,將我抓在手中作為人質,要挾太子就範。
冰涼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寒芒閃現。
太子一邊帶著桑寧逃跑,一邊對歹徒放狠話:
“你們要敢動玉瑤一根汗毛,孤要你們九族陪葬。”
歹徒看太子要跑,大喊: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我現在就把這女人辦了。”
說著就要來剝我的衣服。
太子猶豫一瞬,還是拉著桑寧繼續逃跑。
我的心突突突地跳將起來,命懸一線的窒息感讓我大氣也不敢出。
耳邊馬蹄聲漸進,小將軍帶著侍衛來救駕了。
我死死護住自己的衣服,放聲大喊:
“裴瑾,救我!”
歹徒聽到我喊出的這個名字,臉色一凜。
就連逃跑的太子也腳步一頓。
與此同時,一支箭劃破夜空,帶起呼呼的風聲,從我耳邊擦過,刺入歹徒的喉嚨。
鮮血噴了我一臉。
我嚇得腿軟,倒入一個冰涼冷硬的懷裏。
堅硬的盔甲硌疼了我的肩膀,溫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圈住了我。
是裴瑾。
我的心稍稍安了下來。
侍衛們將歹徒盡數殺絕。
太子的眼睛緊緊地盯在裴瑾圈住我的手上。
3
太子冷著語氣下令:
“玉瑤,到孤的身邊來。”
我搭住腰間要失落抽回的手,問太子:
“殿下忘了剛剛是如何棄我於不顧?”
太子朝我走近一步,皺眉道:
“孤說了,誰敢傷你,孤誅他九族。”
我自嘲地笑了下:
“那些人敢追殺殿下,已是犯了九族連誅的大罪,他們傷不傷我,都是要誅九族的。”
看著此時紛紛趕來的東宮侍衛,我又說:
“殿下,天色已黑,為免爹娘擔心,請許裴將軍送我回家。”
彈幕又閃:
“我去,小將軍剛才是不是笑了一下?莫非我看錯了?”
“小將軍本來就喜歡女配啊,是女配心裏眼裏隻有太子,看不見小將軍而已。”
“媽呀,小將軍若有若無的一笑,我人酥了。”
“女配你看一眼小將軍啊,他人品狗太子可好太多了。”
我看了一眼裴瑾,他冷硬的外表下,眼中有著藏不住的溫柔。
太子眼色立馬沉下去:
“林玉瑤,你可要想清楚,今日你要讓裴瑾送你回去,你若再想回到孤身邊,可是不能了。”
“孤有潔癖,不碰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
“你若現在到孤身邊來,孤帶著東宮侍衛,親自送你回府。”
桑寧羨慕的眼神快要將我撕碎。
太子說著就要來扶我,我往後退半步,略略施禮:
“不勞殿下親自相送,有裴將軍送我足矣。”
太子扶了個空,尷尬之下怒了,翻身上馬,帶著桑寧和東宮侍衛,頭也不回地打馬而去。
桑寧回頭看了我一眼,羨慕之情盡消,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一旁的裴瑾有些失神:
“你不喜歡太子了?”
我想著那些莫名出現的彈幕,說:
“太子不是我的良配。”
“走吧,送我回家。”
4
將軍府和國公府比鄰。
我和裴瑾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這兩年因為太子的緣故,我有意疏遠了他。
如今回想一些往事,那些我追在太子身後的許多個時日中,在我遇到危險又或是受了傷害的時刻,裴瑾總能出現,就像這次把我從歹徒手裏救出一樣。
而當我的目光不再追尋太子時,也終於看到了身邊的裴瑾。
回府後我病了三日。
也就是這三日,太子高調請旨要迎娶孤女桑寧,納為側妃。
阿爹阿娘知我心悅太子,怕我傷情,嚴防死守不讓人對我透露一點太子納側妃的消息。
可抵不住太子專門派人將他和桑寧的喜帖送到我病榻之前,邀我觀禮。
同時帶來太子的一句話:
“林姑娘,今日桑側妃的殊榮,本是你的,是你忤逆太子,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幸福。”
那人說完就走了。
我愣怔了一下,覺得太子真是沒意思透了,便無奈地笑了一下。
阿娘以為我氣笑了,怕我難過,拉著我的手說:
“玉瑤,娘進宮替你向太後求情賜婚,你以國公之女入東宮,太子妃也是做得的。”
我搖搖頭:
“娘,我不想嫁給太子了。”
我娘鬆了口氣:
“也好,後宮傾軋,多少好女兒命喪其中,八百個心眼子的人尚不一定活得下來,更何況你這個直性子。”
我若不是直性子,也不能被太子當槍使得如此趁手。
我娘又狀似不經意說:
“裴老將軍最近總問你父親對裴瑾的看法。”
“瑾兒那孩子,依娘看……”
我打斷阿娘的話:
“裴瑾他,是極好的。”
彈幕閃出:
“啊啊啊,小將軍當然是極好的,女配終於開竅了。”
“笑死,太子是怎麼想的?女配是國公獨女啊,人家國公會讓女兒去給你做妾?然後一家子成為你登上帝位的墊腳石,作者真的不要太愛男,女配一家也太慘了,妥妥工具人屬性啊。”
“還好女配開竅了,要不然我得氣死。”
5
我和裴瑾一同去給太子和桑寧賀喜。
太子看到我時,眼裏都是你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吧的傲然。
眼神一轉看到我身邊的裴瑾時,他的臉色突然就沉了下來。
倒是桑寧看到我們雙雙出現,緊張的神情一下子就放鬆了。
她是前戶部尚書的孤女,因戶部尚書死在任上,太後體恤她,將她接進宮裏,放在她親姨麗嬪宮裏邊養著。
麗嬪為巴結皇後,將桑寧獻與東宮,令其討好太子。
桑寧對太子動情,視我為她和太子間的最大阻礙。
如今她怕是還不知道,沒了我這個擋箭牌,她這個太子側妃怕是也沒那麼好當。
送上賀禮後,裴瑾馬上就被相府以及尚書府的千金們圍住了。
我素喜熱鬧,今日卻覺得她們聒噪了些,又嫌這裏酒色渾濁,便離了這裏,自己出去透氣。
東宮有一大片荷塘,每到夏日蓮花開得熱鬧,現在正是賞荷的時候。
我正看得入神,後麵響起一聲輕咳,太子不知何時站在身後。
他看著我,好像想從我臉上看出後悔的神色,然而我並沒有。
“玉瑤,你要知道,想做孤的女人,就得隨時做好要為孤犧牲的準備。”
“如果你現在認錯,孤還可以考慮一下,讓母後把你賜給我做側妃。”
“太子妃之位,現在定為時尚早,若你表現好,以後成為太子妃,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確實想過要做太子妃的。
想當初他中了毒,整個太醫院都查不出他確切中的是什麼毒,每個人都慌了。
我怕他死,於是親身試毒嘗遍解藥,九死一生將他救回。
那時候,我是真的一門心思地要和他同生共死,也從不懷疑我不會嫁給他做太子妃。
不過現在,我不想做太子妃了。
我向他盈盈施禮:
“殿下,太後不日將為我賜婚,還請殿下自重。”
他臉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道:
“我說你怎麼一點也不慌張,原來是自己去向太後求情賜婚了。”
“玉瑤,孤就知道,你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