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後,我的腦子幾乎是空的。
待反應過來後,我已經像瘋子一樣地衝過去,將南珠簪子攥在了手心。
而麵前的美人涕淚交垂的樣子,更是和嫡姐如出一轍。
屋內的人也愣成一團。
秦晏青首先反應過來,走過來便要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丁如寧,你瘋了嗎?」
我一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每日磨豆腐練出的手勁,竟讓他動彈不得。
我仰起頭,臉上已經全是淚水。
我說:
「秦晏青,你鄙視我,休棄我都可以,可憑什麼,要拿我母親的遺物作踐我呢?」
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不多。
之前為了還秦晏青所欠的銀錢,大抵都當掉了。
這枚南珠簪子,是我僅能留下的一樣。
可我卻沒想到,他竟然連這枚簪子都不放過,要拿它來送相熟的娼妓!
我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低下頭用衣袖擦著那枚簪子,但無論怎麼擦,都擦不掉秦晏青給我的臟汙。
眼淚珠串一樣地往下掉。
秦晏青似乎終於有些慌了。
他看了看在場的其他舉子舉人,拽著我的胳膊要將我拉出門。
我狠狠地甩掉他的手,看向他的眼神再沒有半分溫度。
我說:
「秦晏青,我們和離吧。」
「什……什麼?」
他瞠目結舌地看著我,我迎向他,眼中的淚已經止住:
「從一開始,你想娶的,就是嫡姐,不是嗎?」
「即使現在,你和你母親,還等著高中之後迎娶於她,甚至盤算著將我賣到黑窯子裏,不是嗎?」
「你……」
秦晏青的雙眼越睜越大,我卻步步緊逼:
「是,我聽到了。」
「酒後吐真言,秦晏青,我還要謝謝你那番話呢。」
我的雙手緊緊地相互攥著,眼神卻執拗。
我甚至想,他將我休棄了,也不是不好。
可沒想到,當我說出之後,他的態度反而緩和了下來。
他看了看旁邊的人,聲音放低:
「丁如寧,你不要再鬧了。」
「我那天是醉了,喝醉了的話,是作不得數的。」
「當初……我是想要娶婉姝,但你進門之後,我也從未曾苛待於你,對吧?」
「就是啊弟妹!夫妻一場不容易,又何苦為了一時誤會浪費了這緣分呢?」
「男人有三妻四妾本就尋常,再說,秦兄可沒有哪裏對不起你。他每次過來,都隻是看春姚而已,動都沒動過啊!」
周圍人的話語讓秦晏青又有了信心。
他上前牽我:
「今日這事鬧得難看,且別讓外人再看了笑話去。現在,跟我回去,啊?」
可是這一次,我卻拒絕了他。
「我不回去了。」
我退後一步,凝視著他:
「我沒有地方去,大不了去豆腐鋪子住著,也不是不能活。」
「秦晏青,我們和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