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抱著骨灰盒,流幹了眼淚。
母親早逝,如今父親也離開我了,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像他那樣拚盡全力護著我了。
我腳步懸浮地離開醫院,看到不遠處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不免又酸了鼻子。
我是個孤兒了。
下一秒兜裏的手機響起,我一接起便是總監支支吾吾的聲音。
“景初啊,上次你負責的那個項目就冠聽宇的名字哈,有同一個公司的緣分那就是一家人。”
“你也別計較那麼多,年底獎金我給你多發點,你盡快回來把研發方案交接給崔秘書。”
我握著手機,指尖發涼。
宋思琪曾說自己管理不好公司,讓我過去幫她。
說來可笑,她雖然在公司公開了我們的關係,卻在工作上對我百般刁難,美名其曰公私分明。
同事也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見她對我這種態度,便也跟著處處看不起我。
三年前那個說要護著我的人,現在卻連我一個小小研究成果都要剝奪。
我淡漠回道。
“我不同意。”
一個花瓶,憑什麼搶我的東西。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後傳來刺耳的冷笑。
“我告訴你,這可都是宋總的意思,你不給也得給!”
“你真以為宋總會像護著崔秘那樣護著你?少做夢了,趕緊給我滾回來。”
“我警告你,半個小時後我如果沒看到你人,獎金你也別想要了。”
行啊宋思琪,我不奉陪了。
當即打車回公司準備走離職流程。
一進公司我便聽到同事們的竊竊私語。
“欸我記得景初跟宋總才是一對啊?這怎麼回事。”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老八卦了,我懷疑是那軟飯男自己編出來的謠言。”
“你這麼一說好像有道理,她對景初和崔秘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一位同事得意地笑著說:“我這還有更炸裂的八卦。”
整個辦公室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
“是什麼,快說啊!”
“別吊人胃口了!”
同事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宋總要結婚了,婚禮場地都選好了。”
“我去,怪不得宋總上次帶崔秘書回總部,原來...”
“你們沒看崔秘書發他們在教堂交換戒指的照片嗎,那根本就是婚紗照取景地!”
宋思琪是故意的,就因為我今天早上沒收她的戒指。
她一向都是這樣,隻要有一件事情不如她意,她一定會報複回去,等到我忍受不了公司的流言蜚語就會像以前一樣跟她道歉,求她解決。
可惜,我不在乎了。
我把早就寫好的辭職信遞給總監簽字。
總監愣住幾秒,但還是痛快地簽了字。
“宋總給崔秘書辦了慶功宴,你提離職也省得我糾結。”
總監清了清嗓子,整個辦公區安靜下來。
“通知個好消息,今天提前下班,晚上宋總要為崔秘舉辦慶功宴。”
我攥緊那張離職證明,今天是我爸忌日。
我一把拉住宋思琪,“能別今天辦嗎,我爸去世了。”
宋思琪好笑地甩開我的手:“你爸在我家的醫院養著,什麼情況我最清楚不過。”
“盡找些拙劣的借口你就是嫉妒我給聽宇辦慶功宴。”
我的手無力垂下,這還是以前那個善良單純的宋思琪嗎。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個來電打斷。
是父親的主治醫生打來的。
“您好宋總,景老先生在今天早上去世了,剩下的一些手續什麼時候來辦?”
宋思琪瞳孔驟縮,握著手機的指頭泛白,對著電話怒吼道:“什麼?”
原本被巨大困惑填充的她抬頭一看見我便什麼都明白了,一切都是我耍的把戲。
她警告醫生如果再亂說話就收拾東西滾蛋回家,隨後用力掛掉電話。
她嘲諷地看著我:“景初啊景初,你好大的能耐,還敢聯合醫生一起來騙我。”
“聽宇的慶功宴我是一定會辦的,你再耍這些花招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狠狠瞪了我一眼,攬著崔聽宇的胳膊消失在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