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準備入場的前一秒,妻子接了個電話。
掛斷後宋思琪說婚禮延遲,總部那邊有事要處理。
我看著妻子扯下頭紗,喉頭一陣酸澀。
“辦完婚禮再去吧,我爸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我怕...”
看著我們結婚是父親唯一的心願,我怕他等不到。
聞言宋思琪蹙眉看向我:“少拿你爸說事,我有工作要處理,你別太任性了。”
手裏的手機響了一聲,是她秘書發來的信息。
“宋總不放心我一個人去看極光,非要跟著來,景哥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我點了點頭,隨後一個人賠著笑臉跟賓客解釋婚禮取消的原因。
淩晨,宋思琪和崔聽宇在極光下動情接吻。
醫院傳來噩耗,我獨自一人料理了父親的後事。
翌日,宋思琪和崔聽宇格林姆絲教堂交換戒指。
我告訴宋思琪母親,我和她到此為止。
......
“小初啊,他們鬧著玩的,別放在心上。”
“等琪琪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訓她,太不懂事了。”
宋母跟手機裏的導購發語音說那款限量包給她留著,顯然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對她來說,隻要捏著我父親這個把柄,多大點事都不是事。
父親還健在的時候宋家死纏爛打非要跟我們聯姻。
在他病重之後,她們便也對家境沒落的我愈發輕視起來。
美其名曰幫我父親積極治療,實則用雜牌藥吊著他一口氣來攥著我和剩下的家產。
我苦澀一笑,轉身離開。
“宋思琪和崔聽宇兩情相悅,我成全他們。”
宋母自然沒有察覺到我都離開,依舊在絮絮叨叨地解釋著。
“琪琪管著那麼大的公司你也是知道的,生意場上,哪有不需要應酬的道理。”
“她也是為了你,你要多多體諒她。”
“再說了,你爸還在我們家醫院養著呢,除了琪琪誰還會願意跟著一個帶著拖油瓶的窮小子啊。”
顧母一個人說著話,絲毫沒察覺別墅裏早已沒有我的身影。
我看著屏幕上笑得慈祥的父親,輕歎了口氣。
他們以為我有了這個軟肋,就可以隨意拿捏我,在他們眼中我就是個提線木偶。
不管再怎麼動,也逃不出那方天地。
可惜了,我是人,總有離開他們的時候。
回家之後,我在沙發上坐了一宿,想了很多事情,不知不覺中昏睡了過去。
我夢到宋思琪回來了,她在我嘴唇上碰了碰,在我指間戴上一個戒指。
直到她說了句,“你最喜歡的銀色,開心嗎?”我才發現,她真的在我麵前。
我抬起手看了眼戒指,不錯,是很漂亮。
如果崔聽宇沒有發那些消息給我的話,我大概會很開心。
8個戒指,金的,鑲鑽的,珍珠款的,各個角度的視頻和照片,最後還附上了崔聽宇驕傲的語氣。
“哎,景哥你管管宋總,非要給我買,我哪裏戴得過來。”
“景哥你那個是我們在逛集市的時候在一個小攤上挑的,宋總真的很愛你,還記得你喜歡銀色。”
送給崔聽宇的戒指一個便頂一套房,送給我的戒指卻是路邊小攤的隨手一挑。
戒指大了,我一起身便掉了出來。
見我頭也不回的走了,宋思琪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把戒指撿起來!我花心思給你挑的,你怎麼這麼不愛惜。”
“一個地攤貨,想我怎麼愛惜?”
我景家人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羞辱過。
宋思琪語氣有些不耐煩:“送的是一份心意,你什麼時候這麼虛榮了。”
我嗤笑一聲,“拿給崔聽宇吧,你送什麼他都稀罕。”
她皺眉看著我,語氣是克製不住的怒意。
“你在瞎吃什麼醋,他是我的秘書,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看你這樣子,是不想和我結婚了是嗎。”
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宋思琪從來不敢用這種態度對我。
現在我倒是明白她幾個意思了。
父親病了,沒人撐腰就該好好聽話。
除了她誰還願意跟帶著拖油瓶的我在一起。
我掃了她一眼,剛想說分手。
她卻率先摔門驅車離開。
第二天一醒過來,便發現床頭櫃放著一個絲絨盒。
裏麵是一枚4克拉的銀色鑽戒,一看就價值不菲,此時在陽光的照射下煥發光芒。
宋思琪勢在必得地看著我,畢竟從前,我從來舍不得跟她生氣。
那是因為我愛她,所以不管有什麼矛盾,我永遠是先低頭的那個,不管她給我什麼,我都視若珍寶。
宋思琪的內心活動應該是這次她還主動送了鑽戒,別提我會多高興了。
隻可惜,我不愛她了。
我沒碰鑽戒,也沒看她,徑直推門出去洗漱。
宋思琪蹙眉看著我的背影。
“聽宇就不會像你這般不識好歹。”
隨後她拿走那枚戒指,踩著高跟鞋離開。
她永遠是這樣,打個巴掌給顆甜棗,畢竟在宋思琪眼裏,我根本舍不得跟她分開。
而我長久以來的包容不僅沒有得到理解,反倒讓她得寸進尺,給我帶綠帽。
我嗤笑一聲。
這樣的蠢事,不會再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