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宜這看似維護的話,在薑素看來,不過是場挑釁。好似她多大度,多體恤一樣。
薑素這個當事人還沒說什麼,戴珊荷倒被她茶裏茶氣給弄惡心。
她剛想張嘴,就被薑素拉住,“翁助理,我記得白蓮並不長在溫室。”
翁宜聞言一臉懵懂:“薑姐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薑素:“既然你想養這花,難道不知道要提前了解習性,別最後把它養死。”
很明顯,此花非彼花,她在擬人化。
在場其他人都不是傻的,自然聽的懂薑素說她白蓮花。
翁宜麵露委屈,“薑姐姐,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薑素將問題丟回去:“我為什麼要對你有意見?”
翁宜並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轉頭看向周斯野:“斯野哥,薑姐姐好像對我有什麼誤會。”
周斯野眉心微蹙:“薑素,你能別胡攪蠻纏?”
有意思嗎?
其實薑素很喜歡聽他叫自己名字,因為這兩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她都會有種被他含在嘴裏的親昵感。
可現在再聽,就隻剩威脅。
她自封的親昵,如今看來,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
薑素望向他,接觸到警告之色,隻覺得一股無力感傳來。
她在這暗諷又有什麼意思呢,不過是虛張聲勢,還惹得翁宜看自己笑話。
薑素掩飾心頭難受,轉了話鋒,“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晚上早點回家。”
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叫不回他的,她也沒必要繼續丟臉。
丟下這話,她拉著戴珊荷先一步離開。
盯著她離去的背影,翁宜眼底閃過一抹得意。再張嘴,又是一副羸弱小白花。
“斯野哥,薑姐既然找你有事,那你就先回去,我可以自己打車去看姐姐。”
姐姐二字似牽動了周斯野某根神經,眸光閃動,再開口:“我跟你一起去。”
聞言,翁宜暗暗扯了下嘴角。
離開醫院,上了戴珊荷的車。
憋了一路,戴珊荷終於破口罵起來,“丫的,真是好一朵白蓮婊,催吐藥都沒她有能耐,要不是我涵養高,我能吐她一臉。”
“好險我還沒吃午飯,要不然我肯定要她給我餐補!真是屎殼郎帶麵具,臭不要臉的玩意!我看周斯野也是眼睛被屎住糊,簡直是同類相吸,臭味相同......”
戴珊荷小嘴叭叭,像上了膛的機關槍,一頓掃射。
罵到一半,突然收了嘴,轉頭看向薑素,“那什麼,周斯野也不是完全是一坨屎......”
畢竟周斯野還是她姐妹的男人。
他要是一坨屎,那薑素是什麼?
薑素沒像以前那樣維護,反而是認可她的話,“你點評的沒錯。”
周斯野是屎,但她不想再當那條狗。
戴珊荷:“......”
她這樣坦然接受,自己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薑素問:“你再給我打印一份離婚協議。”
戴珊荷也沒問原因,直接頷首:“好。”
薑素跟她去了律所,拿了新的離婚協議回了家。
知道自己在醫院沒本事把人叫回來,她給他緩衝的時間,可周斯野卻不給她留一點臉麵。
她從天明等到天黑,在這期間,明明身體很虛,想要休息,但是她還是硬挺著。
她想,周斯野知道自己有事商量,應該會早點回來,但她的期待注定要失望。
薑素不僅等到了徹夜未歸的周斯野,還等到他跟翁宜的溫情擁抱照。
照片是翁宜發來的。
翁宜紅著眼眶依靠在周斯野懷中,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問題,薑素發現周斯野好像也濕了眼。
看著相片裏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薑素心口痙攣似的抽搐一下,喉頭發緊,呼吸有些窒息。
他就這麼愛她?
那自己這個妻子到底算什麼?
這時,手機又滴滴一聲響,有消息進來,還是翁宜。
【小偷!要臉,就趕緊跟斯野離婚!】
小偷二字好似紮進薑素心裏,生根發芽。
薑素心裏發苦,其實她知道,這五年的婚姻都是自己偷來的。
如果不是意外,她不可能跟遙不可及的周斯野結婚,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一切,好似黃粱一夢,現在到了物歸原主的時候。
時鐘滴答滴答的響,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薑素依舊沒聽到樓下傳來熟悉的車鳴,久坐的身體也麻木了。
看了眼茶幾上的離婚協議,她沒忍住還是打電話過去催促。
電話久久無人接通,就在薑素以為無人接聽時,終於通了。
薑素張嘴問:“你還多久......”
回家二字瞬間如鯁在喉,因為她聽到女人曖昧的聲音。
“斯野,我疼......”
窸窣的聲音伴隨著周斯野的疼惜:“忍一忍,一會就好......”
轟然一聲,耳鳴作響,薑素渾身的血液刹那間凝固,臉煞白一片。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想到平日裏周斯野在床上的生猛,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忍一忍......”
這三字就像緊箍咒似的,不停在薑素耳邊環繞,她眼眶開始脹熱,一滴淚垂落,又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抽身準備,但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