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觥籌交錯,煙霧熏人。
那個油膩的男人借著酒勁,手一次次往我肩上搭。
嘴裏的話更是臟得沒法聽。
「陸太太真是好酒量,人也漂亮,陸總好福氣啊!」
「來,夏小姐,再喝一杯,這杯喝了,合同就好說了……」
胃裏燒得慌,頭暈得站不住。
我想躲,卻被他按住肩膀,酒杯幾乎懟到我嘴邊。
就在我快吐出來的時候,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穩穩握住了那男人的手腕。
「張總,夏小姐不勝酒力,我替她喝。」
清冽的男聲響起,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我抬頭,撞進一雙深邃沉靜的眼眸。
是顧言。
今天這場局的甲方代表之一,圈子裏小有名氣的投資人。
見過幾次,不熟。
張總臉上掛不住,但在顧言那股無形的壓力下,訕訕收了手。
顧言替我擋了酒,又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帶開。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他微微點頭,目光在我慘白的臉上停了一秒,帶著點探究。
酒局終於散了,我逃一樣衝出酒店。
冷風一吹,胃裏攪得更凶。
我扶著牆角幹嘔,什麼都吐不出,隻有苦水。
一瓶溫水遞到我麵前。
是顧言。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出來。
「還好嗎?」他問,聲音很溫和。
我接過水漱口,狼狽地點頭,「謝謝你,顧總。」
「陸知楠呢?」他問,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我低下頭,掩飾眼裏的酸澀,「他……有事。」
顧言沒再問,隻是安靜地站在我旁邊。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夏雨星,有些事,不必勉強自己。」
我猛地抬頭看他。
他的眼神很平靜,卻像能看穿我所有硬撐和不堪。
那一刻,心裏積了多年的委屈,差點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