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戰死邊關,一夜之間我成了孤女。聖上垂憐,讓我抽簽從皇子中選個夫君,並放言“得我者得天下”。
上一世,少女懷春,我暗做手腳如願嫁給了三皇子謝景安。
成婚以後,我倆琴瑟和鳴,成就了京城的一段佳話。
直到我助他登基那日,他竟將我鎖進地窖,放任蛇蟲鑽進我的身體。
「若不是你非要嫁我,父皇怎會派人將小禾拖到亂葬崗!那些豺狼撕咬她的時候,她嘴裏還喊著我的名字啊......」
我遭噬心之痛,跪下苦苦求饒,可等來的卻隻有他冰冷的背影。
最終我被活活疼死,而謝景安卻力排眾議將死去的夏禾扶上後位,市井坊間,無一不讚他情根深種。
重來一世,這次我毫不猶豫抽出了大皇子謝景燁的簽牌——那個終生被困於輪椅的人,成了我精心挑選的“良配”。
而往日那高高在上的謝景安,卻成了人人皆可打罵的過街老鼠。
「秦月,別怕,以後朕就是你的父親。」
「朕已昭告天下,你選誰,誰就是下一任的江山之主。」
聖上滿臉心疼地看著我,用眼神示意著我大膽選。
我看著麵前的抽簽筒愣了愣神,這裏麵可都是最有機會成為儲君的皇子們,一瞬間我一介孤女竟成了能抉擇他們命運的人。
可我放下竹筒,滿臉堅定的跪在了聖上的麵前。
「皇上,月兒隻想嫁給大皇子謝景燁,望成全!」
「景......景燁?你可想清楚了?這可不是兒戲!」聖上的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他身邊的太監也跟著附和。
「郡主,大皇子之前出過意外,這......恐怕是一輩子都要靠輪椅行走了。」
上一世我死後,謝景安命人將我曝屍荒野,不準其他人為我收屍。
周圍人紛紛忌憚自然不敢忤逆他,可隻有謝景燁坐著輪椅將我從亂葬崗拉出埋好,從天亮到天黑,抱著我的墓碑哭了三天三夜。
後來,那個曾說隻做閑散王爺的人竟起兵造反,將謝景安的脖頸按在我的墓前。
他像是瘋了一樣抹去我墓碑上斑駁的血跡,滿是心疼:「月兒,我帶你回家。」
想到這兒,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了一樣,重重地嗑了幾個響頭。
「求皇上賜婚!月兒此生非大皇子不嫁!」
四周像是死一般的寂靜,過了許久,我的上方終於傳來一陣歎息。
「罷了罷了,朕答應過你父親會將你視若己出,你若喜歡,朕成全了你便是......」
「景燁確實是個好孩子,或許這一切都是命數吧。」
我趕忙叩謝隆恩,心情甚是愉悅地出了宮。
可還沒走到神武門,便碰到了這一世我最不想碰見的兩個人——謝景安和他那貼身丫鬟夏禾。
我本意當作視而不見,可夏禾卻故意衝上前來,驚慌失措的跪在我麵前。
「郡主,郡主,我對三郎一見鐘情,不求有個名分,為奴為婢隻願能夠伴他身側。」
「您要有氣撒我身上,打我罵我都成,能不能不要為難我的家人。」
她邊說邊磕頭,謝景安看著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裏。
「小禾,別求她這種惡毒的女人!我可是未來的儲君,她一介孤女,還能管起我來不成?」
說完看了看身後的太監,一臉鄙夷地看著我:「哼,你又去求父皇賜婚了?秦家怎麼會出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告訴你,若你安分守己好好做你的皇子妃,我不會虧待你;可若你還敢欺負小禾,我就算是忤逆父皇的意思,也不會娶你這種惡毒的女人!」
夏禾急忙捂住他的嘴,故作虛弱:「三郎,莫要為了我一個奴婢和郡主有了嫌隙。」
我冷眼看著他們這一副執手低語的恩愛姿態,倒是比戲本裏寫的還要做作三分,想起上一世我竟為了這種人渣要死要活,真是惡心。
「儲君?謝景安,你是大白天在做夢,還是腦袋被驢踢了?聖上有說讓你坐儲君之位了嗎?」
謝景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事到如今了,還賣什麼關子?天下皆知,得你得天下。而你不要臉地跟在我屁股後麵那麼多年,難不成還會選擇別的皇子?」
「別以為我不知道父皇今天宣你進宮所為何事,你手裏那聖旨便是你求來的賜婚吧。」
我把聖旨往身後藏了藏,遞給他一個大白眼。
「自作多情!」
丟下這句話我便讓公公麻溜地帶我出宮,實在是不想再看到如此倒胃口的兩個人。
走的時候我身後的丫鬟故意伸出腳絆了絆夏禾,一個沒注意她摔倒在地,四腳朝天丟人得很。
「讓你目無尊卑,竟敢以下犯上欺負我們郡主!」
我向她投去讚賞的目光,還故意說道:「做得好,對待這種人就不用給她什麼臉麵了。」
身後不斷傳來謝景安那罵罵咧咧的聲音,可我隻是捏緊拳頭,連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膚也渾然不覺痛意。
想起上一世的種種,心裏的恨意瘋狂生長,這一次我要為自己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