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最重要之事還是先幫謝景燁治好他的腿疾。重生後的第一件事,我便吩咐人去尋一神醫,聽說他有讓人再造骨血的本事。
這日,底下人興衝衝地來告訴我神醫找到了,如今正在我的府邸喝茶。
可我一進府,看到的便是謝景安摟著夏禾,強迫神醫診斷的樣子。
夏禾縮在他的懷裏故作驚恐:「三郎,我們這樣和郡主搶人,她......她不會生氣吧。」
而謝景安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待秦月嫁給我,我便是一國儲君,她算個什麼東西,還敢忤逆我不成?」
兩人打情罵俏,渾然不顧神醫那一張陰沉的臉。
我火冒三丈,厲聲製止。
「誰允許你們隨意進出我秦府的!」
見我歸來,謝景安的手鬆了鬆有些心虛,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故作鎮定。
「放肆!我可是未來儲君,進出你秦府有什麼問題!」
「小禾身體不適,我讓神醫為她診斷有何不可!秦月,你怎能如此善妒!」
神醫性格古怪,這次能請他上門實屬不易,如今受此屈辱,揮了揮衣袖冷哼一聲便揚長而去。
我望著神醫決然消失的背影,滿臉怒氣拿起身邊的茶盞向遠處擲去。
「來人!將三皇子和夏禾趕出去!」
可身邊的人卻無動於衷,還反過來勸我。
「郡主,他......他可是三皇子,還是未來的儲君,我們,我們可不敢。」
「而且每次都這樣,一生氣就趕人,事後還拿我們撒氣,郡主別鬧了成嗎?」
上一世,我卑微慣了,卑微到讓所有人都快忘了一件事。
秦家為國捐軀,戰死沙場後,偌大的府邸隻餘我一人。聖上念我可憐,封我為郡主,享公主之尊,更放言“得我者得天下”。
百姓都誇聖上心善,可明眼人都知道,聖上他是忌憚,是為了他江山的百年安定。
我們秦家鎮守邊疆百年,早已不用虎符那種實物來調動兵權,他們看的是血脈。所謂的“得我得天下”其實是“得我得兵權”。
而他......謝景安,一個宮女生出的皇子,無權無勢,能有今天都是因為我!
我直接站起來抽出配劍,劍指剛剛那兩名侍衛。
「趕他們,還是趕你們?自己選!」
看到我散發的氣場像極了我的父親和兄長,這時的他們似乎才想起來我身上流的是秦家的血脈。
全然不顧謝景安拿身份壓人那咄咄逼人的樣子,趕忙推搡著趕走了他們二人。
夏禾見狀故技重施,又跪在地上求我:「郡主,不關三郎的事,是他心疼我的身體,這才關心則亂,惹怒了神醫。」
真是聒噪,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她的嘴堵起來。
謝景安青筋暴起,拿起侍衛的劍向我的胳膊上砍來,瞬間,鮮血染紅了我的衣袖。
身旁的丫鬟嚇了一大跳趕忙去請郎中。
而謝景安隻是小心翼翼地抱起地上的夏禾,滿臉厭惡地看向我:「秦月!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要娶你這種惡毒的女人!」
「你別太過分了!你這男人婆全天下可能就隻有我要你吧!所以你要是再敢欺負小禾,我就算是不要這儲君之位,也不會娶你!」
可我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冷冷地看著他那離開的背影。
丫鬟不僅帶回了郎中,還帶回了謝景燁。
他坐著輪椅跟在他們的後麵,望著我的眼睛帶著幾分心疼。
他自然地接過郎中手中的紗布,一圈一圈小心翼翼地為我繞上,聲音沙啞:「月兒,很疼吧。」
「我知曉你是在和三弟賭氣,這才求了父皇說給我們賜婚。你放心,我不當真,而且我也無心那儲君之位。」
聽到這兒,我不顧右手的疼痛,急忙拉著他讓他靠近自己,眼神認真:「不行,你得當真。謝景燁,我想嫁給你,你願意娶我嗎?」
他眼裏滿是震驚,死死盯著我,仿佛是想看透我是否真心。
可眼睛不能騙人,我回應著他赤裸裸的視線。
被我盯久了,他耳尖泛紅,喉結輕滾咽了咽唾沫,下一秒又不自然的移開視線。
「那......那我回府準備準備。」
為躲清淨,我待在府中數日未出門。
可這日柔妃——就是謝景安那宮女出身的生母竟破天荒的找上門來,以往可都是我屁顛屁顛地跑去宮中去刷好感,今天倒是難得。
她一進門便是像主人一般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坐上了主位,仗著自己妃嬪的身份將廳內所有下人趕了出去,一開口便是讓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