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棋用食指貼住她的唇,眼神破碎,
“先聽我說完。”
來時的一路,程月霜已經從元寶的嘴裏聽了當初尋不到她時,崔元棋的痛苦和心碎,若不是元寶勸他陪他,若不是程月霜還有一些小生意需要人接手打理,他怕是也跟著她去了。
所以麵對這樣的他,程月霜怎麼也狠不下來心阻攔他說的話,便也隻能默默聽著。
崔元棋開始講他同尚清然是如何相識的,
尚清然又是如何追求他的,
他又是如何一步步被她攻破心理防線卸下鎧甲,答應同她在一起的。
可他講的動容,程月霜腦子裏想的,卻隻有一件事,
如若尚家姑娘真有崔元棋說的對他一片真心,那她願意冒著風險再多救一個人。
隻是...
思緒突然被打斷,隻見崔元棋語氣堅定,
“她是尚書之女,同我結親本就是下嫁,所以婚禮我是一定要舉辦的。”
“不可以!婚禮不可以!”
看著崔元棋不解又疑惑的眼神,程月霜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難道她要告訴崔元棋,尚書大人同三皇子勾結,準備借那天的勢直接出兵謀反嗎?
此事太子同她夫君已經知曉,也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擊致命。
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出意外的概率就越小。
見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崔元棋沉下聲,
“月霜,清然她,是斷不可能做妾的。”
“所以這輩子,我隻能對不起你了。”
程月霜這才意識到,崔元棋是誤會了她的意思,他以為她是吃醋,阻止兩人成婚來的。
於是趕緊開口解釋,
“崔郎,你誤會了,我其實已經....”
“崔郎你在裏麵嗎?”
突然有人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緊接著推門而來的,是一個衣著明豔,行事張揚的女子。
她徑直走到崔元棋的麵前,親昵的挽著了他的胳膊撒起嬌來,全然不顧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在場 。
不用問,這人應該就是尚書之女,尚清然。
崔元棋的未婚妻,
可,怎麼會是她。
程月霜是認識她的,早在她還沒有失憶的時候就見過了。
那時的程月霜推著釀好的酒沿街叫賣,
有一個醉漢前來糾纏,推搡間撞上了一頂轎子,
轎夫摔倒,也險些摔傷了裏麵坐著的大小姐。
大小姐一時氣憤,手握鞭子從裏麵衝了出來,將程月霜的酒打翻了個遍,隻是鞭子不長眼,自然也揮在了程月霜和那個醉漢的身上。
她想上前理論,卻被旁人叫住,
說她一看就是有錢有勢的家族裏的大小姐,得罪不起。
可這酒是程月霜釀了許久的,隻等著換些錢,給崔元棋買些治凍瘡的藥膏,否則天寒地凍的,他連筆都險些握不穩。
正要上前理論,崔元棋不知從哪聽了風聲趕來,
他衣衫單薄,麵色因寒冷饑餓而顯的瘦削蒼白,
他彎下脊背,不停的道歉。
程月霜更心疼了。
轎子裏的大小姐似乎很吃這一套,不僅收了鞭子,反而還灑出來一些錢,說是賠罪的後,匆匆離去。
那晚的崔元棋說什麼也不溫功課了,對著程月霜的傷口哈了一夜的氣,也罵了尚清然一整個晚上。
可怎麼三年不見,崔元棋竟然會選擇娶她,還在她麵前,將尚清然誇的天上有,地上無一般的好。
程月霜,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