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帶我的孩子去醫院。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我看著陸景琰溫柔地為知夏擦拭額頭上“嚇出來的”冷汗。
那個動作,曾經也屬於我。
我鬆開抱著孩子的手,緩緩地,跪了下去。
膝蓋磕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的尊嚴,在這一刻,碎得一幹二淨。
我對著知夏,一字一句地說。
“對不起。”
“我不該,嫉妒你。”
“我錯了。”
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舔舐刀刃上的血。
陸景琰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
知夏立刻“大度”地上前,想要扶我起來。
她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笑。
“你的孩子,死得真慘。”
“現在,景琰是我的了。”
我身體猛然一震。
所有的理智,在那一瞬間,全部斷線。
我發瘋一樣撲向知夏,指甲深深嵌進她的手臂。
“我要殺了你!”
“啊!”知夏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陸景琰臉色大變。
他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我的心口。
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飛了出去,重重撞在欄杆上,吐出一口血。
他緊張地檢查著知夏的傷勢,回頭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你這個瘋子!你竟然敢傷害知夏!”
他怒吼著,命令保鏢。
“把她給我關進地下室!”
“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她出來!讓她好好反省!”
我被兩個保鏢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將“受了重傷”的知夏扶上車。
他甚至沒有再看一眼地上的我。
更沒有看一眼,那兩個躺在血泊裏,再也不會哭鬧的孩子。
車門關上,引擎發動的聲音,像死神的催命符。
我最後的希望,被徹底掐斷。
我被拖進那間熟悉的地下室。
這裏陰暗,潮濕,充滿了絕望的氣息。
他曾為了懲罰我頂撞他,把我關在這裏三天三夜。
這一次,他又要關我多久?
手腕被粗糙的繩索捆住,吊在頭頂的水管上。
腳尖勉強能點地,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墜在手腕上。
門被鎖上的聲音傳來。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我聽著外麵汽車遠去的聲音,心也跟著一點點沉入深淵。
黑暗中,我不知道過了多久。
手腕已經麻木,身體也冷得像一塊冰。
可我不能死。
我的孩子還在外麵冰冷的地上躺著。
我不能讓他們就這麼孤零零地在那裏。
我開始掙紮,用盡全身的力氣。
繩索陷進肉裏,傳來鑽心的疼痛。
我抬起頭,看到頭頂有一扇小小的窗戶。
那是唯一的光源。
我用盡全力,一次又一次地用頭撞向那塊玻璃。
一下,兩下,三下。
“砰!”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地下室裏格外刺耳。
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掉落在我的腳邊。
我顧不上額頭流下的鮮血,用腳艱難地勾起那塊碎片。
然後,用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開始一下一下地割著手腕上的繩索。
血順著手臂流下,滴在地上。
我感覺不到疼。
我隻知道,我要出去。
我一定要出去。
繩索斷裂的那一刻,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連滾帶爬地衝向門口,用那塊玻璃片撬動著老舊的門鎖。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誰也,別想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