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她帶著母親生前最愛的杏還有一束百合來到墓前。
想來,她也真是昏了頭,才會想帶著江景深一起來。
她跪在墓前,跪行著慢慢靠近那張照片,一點點擦拭上麵風霜留下的痕跡。
照片上的女人依然笑得那麼明媚,不像死前的悲戚和瘋癲。
“媽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過好的。”她慢慢將唇湊近,在冰冷的墓碑上留下一吻。
這是對母親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媽,放心吧。”江景深不知何時,也半跪在墓前,放下手中的花,輕聲道:“會好的。”
郎杏遙沒有理會,一腳將花踢開。
“別什麼臟東西都往墳前放。”
江景深也不惱,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默默鞠躬,他大概知道自己拿走寧宅這件事過於荒唐。
沒想到,身後還跟著郎書瑤。
她也半蹲放下血紅的玫瑰,輕聲道:“寧姨,安息吧。”
郎杏遙幾乎崩潰,狠狠踩爛那些玫瑰!她是赤裸裸的挑釁!
郎書瑤害怕的朝江景深身後躲去,抽泣道:“姐姐,我也隻想祭拜一下寧姨,寧姨小時候也對我很好的。”
“滾,都滾!”郎杏遙眸子快要溢出血來,他們現在的每一句話對她和死去的人都是傷害。
江景深卻護在她身前解釋道:“書瑤是真心來祭拜的,你沒必要這樣。”
“對不起姐姐,你不要怪景深哥,是我,是我非要跟來的。”郎書瑤一個勁的賠禮道歉。
好像倒是她無理取鬧了。
郎杏遙將地上殘花撿起,狠狠砸在郎書瑤臉上,帶刺的花梗立馬就把嬌嫩的皮膚劃破。
郎書瑤驚呼出聲,哭朝江景深懷裏撲去。
江景深一把扯住郎杏遙,不耐道:“夠了,隻是祭拜,非要鬧得雞犬不寧嗎?”
“郎杏遙這最後的體麵也是你自己不要的!”
她什麼也聽不進去,隻覺得心裏痛極了,她明明已經很堅強,為什麼還會走到這一步!
瞪著眸子,一口咬在江景深虎口處,直到嘗到血腥味才緩緩鬆口。
郎書瑤心疼道:“景深哥,這個傷口這麼深,一定要打狂犬疫苗吧,姐姐你真的太過分了!”
“對!去吧!婊子配狗!”郎杏遙帶著血沫狠狠啐了一口。
郎書瑤捂著頭,虛弱的靠在江景深懷裏,虛弱道:“景深哥,我被氣的頭好暈啊,我們快走。”
江景深二話不說將人打橫抱起。
這場鬧劇總算結尾,再蹲下,郎杏遙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見了。
她終於還是瞎了。
所有的不堪,都在母親墓前被揭開,真是荒唐。
這一次,她抱著墓碑,哭的泣不成聲。
這種婚姻,圖什麼啊?
她真的後悔了,後悔,以前把時間全部浪費在江景深身上,沒有去看看那麼好的日光。
以後,也不再有機會了。
車上的江景深明明得到了所有,可心裏好像生生被剜去一塊,穿堂風呼啦啦的吹著,他好像什麼也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