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遙,離婚後,我會將名下一半財產劃給你。”江景深抿抿唇。
這一聲杏遙時隔十五年,真是熟悉又陌生,卻毫不意外的震顫她的靈魂。
她張了張嘴,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甚至沒辦法去思考後麵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隻要你把寧宅給我。”
一句話又將她打入穀底,她努力控製表情:“為什麼?”
“書瑤喜歡這裏,她說這裏有她的童年。”江景深說出口的話,全然沒有考慮她的心情。
她的童年?難道隻有她的童年嗎?
搶走她的父親,她的愛人,她的一切,現在連回憶都要搶走嗎?
她明明就是姐姐喜歡什麼就一定要得到什麼的人。
郎杏遙咬著唇,狠厲道:“不可能,死這條心吧!”
江景深卻不依不饒的扯住她的手腕:“我的半副身家難道換不來這一套小小的房子?”
“你的錢買不起這裏!”郎杏遙狠狠將手甩開!
“你知道,我有無數種辦法可以讓這裏變更產權,可是我選擇了和你商量。”江景深耐著性子談道。
“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呢?”她反唇相譏:“除非我死。”
她的心現在比吃了黃連還要苦上三分。
“杏遙,這是你欠她的!”江景深看著眼前冥頑不寧的女人,頭疼欲裂。
女人轉過身冷笑道:“我到底欠她什麼了?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我大度!”
這句話直接點爆他的脾氣,讓他最後一絲不忍心都消失殆盡,他從懷中掏出文件,一口咬破自己的指尖。
強硬按著她的手指沾染上血,在文件末尾留下指紋。
她用盡全力,還是抵不過。
那不是他的血,那是催命的毒藥。
郎杏遙含淚看著眼前人,最終用盡全力,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而後,跌跌撞撞向樓下跑去。
這裏她待不下去。
連空氣都是苦澀的,吸入肺裏,攪的她五臟六腑都在發疼。
“杏遙......”江景深急忙追出來,他喊的越急,她跑的越快。
等明天,等明天,一切都會結束。
最終,他沒有追上她,或許說他根本不想追上她。
因為他的電話鈴聲響起,是郎書瑤的來電。
什麼都比不上郎書瑤重要。
郎杏遙一個人孤零零站在熱鬧的街區,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心裏翻騰著,傷心、難過全部一擁而上,最後蹲在十字路口,緊緊抱住自己的身軀。
直到夜幕降臨,才有好心人上前問詢:“小姐,你怎麼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能看清,你能幫我打個車到詩泊萊酒店嗎?”她盯著紅腫的眼睛緩緩抬頭。
她現在竟然寸步難行,像個廢物一樣。
等躺到床上時,渾身已經濕透,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她活像個乞丐。
門外傳來不停歇的敲門聲,她實在厭煩,下床將門打開,江景深焦急站在門外,臉色也不比她好多少:“你去哪裏了?”
“我和......”發覺失言,又立即改口道:“我找了你一下午,你人呢,你眼睛不好不要瞎跑。”
他上下打量著,見她完好無損,才鬆了一口氣。
“還沒死。”說完,啪的一聲關上門。
這張臉,她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