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雙鬢已經染霜正在唉聲歎氣的父親,和不斷流淚的母親。
認清現實的我,終是哭著求他手下留情。
韓孟洲在電話那頭漫不經心地冷笑:
“林伶,你光求我可沒用,我不滿意呢。
“這樣吧,從今以後,你自願做我的狗。
“低下你那顆高傲的頭顱,不許反抗我,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
“懂了嗎?”
我隻好妥協,從此變成韓孟洲的一條狗。
沒有尊嚴,逆來順受。
他會在我走路時,眾目睽睽之下忽然一把撰住我的馬尾惡狠狠地將我拖走。
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
為此我剪掉了一頭長發,父母問起來也隻能說怕分散注意力,影響學習。
韓孟洲對我的稱呼也從名字變成了“小狗”。
還會在小樹林裏給我戴上狗項圈讓我學狗叫。
一邊把我當坐騎一邊命令我到處爬,如果我不爬他就用煙頭燙我,直到我精疲力盡。
回家後哪怕我在學習,也要時刻跟他保持連麥,直到我睡覺。
理由是狗是沒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的。
偶然心情好了又會給我買吃的。
大家都知道韓孟洲針對我,沒人敢再靠近我。
一夜之間,我被全班人孤立。
我的成績一落千丈。
唯有沈圖南這個學霸在我試探著找他解題時,看似高冷卻依舊熱心地替我解答。
實際上,我們倆住同一個小區,還是門對門,被韓孟洲霸淩前,放學經常一起回家。
他父親是名警察,在他初中那年因公殉職。
沈圖南放心不下母親一個人在家,於是報了家門口的這所大學。
他媽媽也認識我,是個很熱心的阿姨,雖然我們家剛搬來不久,得知我和她兒子是同學,又初來乍到,對我們一家時有關照。
後來因為韓孟洲,我放學不再同他一路,關係也逐漸疏遠。
事到如今,沈圖南的接納讓我感覺很驚喜。
可我沒想到,韓孟洲很快就發現了。
他叼著煙用圓規一邊在我胳膊上刻字一邊罵:
“艸你大爺的林伶,我給你臉了是吧?騙我回家說是困了早早就要睡覺,原來是躲別人家去膩歪了。
“你爸媽的營生不想要了唄?狗東西這麼不聽話,非得老子給你刻個專屬印章你才能老實。”
我死死咬住唇,別過頭一聲不敢吭。
鑽心的疼痛換來的隻有血肉模糊的幾個大字:韓孟洲的狗。
他扔掉圓規,冷笑著將煙霧噴在我臉上:
“這次給你個警告,下次再敢有類似事情發生,我直接刻在你臉上。”
隔天沈圖南發現後,當場就和韓孟洲起了衝突,甚至準備報警。
被我拚命攔下了,因為我不能再讓爸媽有事。
他大聲質問我為什麼,我紅著眼一言不發。
而當時,韓孟洲就那樣戲謔地看著。
晚上他就帶人將沈圖南扯進巷子打了一頓。
而我自知無顏再麵對沈圖南,再也沒找過他。
不久後他的生日當晚,我瞞著韓孟洲買了個蛋糕偷偷放在他家門外。
至此,再無交集。
我也失去了班上最後一個願意和我說話的朋友。
好在父母的小吃攤終於沒再有人找事,甚至還被免費安置在了合法攤位區最靠前的位置。
生意因此日趨穩定,父母臉上也恢複了往日的笑容。
我知道這都是韓孟洲的手筆,可我並不感激他。
相反,我對他的恨愈加濃烈。
因為我本可以安穩地讀完大學,結識三兩好友,給青春期劃上完美的句號。
都是他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