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傅辰光霎時愣住,他有些迷茫地看向我,“茵茵,別說胡話。”
“是不是腿疼得厲害了,我輕輕給你吹吹?”
傅辰光單膝跪在我的傷口處吹了吹,以往我學自行車摔倒,他就是這樣笑著給我吹了吹,哄著我破涕為笑。
可身上的傷口能愈合,心裏的傷口卻永遠不會因為吹了口氣就能愈合。
我止住了他的動作,很認真的看向他,“傅辰光,我說真的。”
“為什麼?”
傅辰光有些難以接受,頓時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向我,“難道就因為這次我替人家小姑娘多說了兩句話?”
我點點頭,失去了與他爭辯的心思,“就當是這樣吧。”
真正原因是什麼,我想他自己應該心知肚明。
成年人之間那層窗戶紙我不捅破,其實也是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加難堪。
見我態度決絕,傅辰光倏然沉了臉色。
他啞著嗓子發問,“虞茵,你想好了?就因為這一點小事,你當真就要和我斷了這七年的感情?”
我的指尖不自覺蜷縮,可想到過去我數次獨守空房,定下的餐廳無人赴約,在他襯衫上嗅到別人的香水味......
想到那些我翻來覆去,因為害怕失去他而生出憂怖的夜晚,我突然就生出了無盡的勇氣與決絕。
其實,我也隻是想好好睡一覺,不想再為他患得患失罷了。
於是我點點頭,立刻打電話給了我認識的律師朋友,“請幫我和傅辰光擬一份離婚協議吧,越快越好。”
電話掛斷後,傅辰光的臉色徹底陰沉,聲音也夾雜上了一絲怒火,“虞茵,是不是結婚後我把你捧得太高,導致你分不清主次了。”
“今天我都這樣放下身段和你說話了,你卻還要無理取鬧!”
他俯下身把我圈進他懷裏,眼裏的陰冷和怒意混雜,濃得像化不開的墨色。
“況且這段感情由我開始,那自然也應該由我說結束,你有什麼資格主動提離婚?”
聽到他的話,我渾身僵硬了一瞬。
而下一秒,他就鬆開了手,似乎是要給我一個深刻的教訓。
他冷嗤道:“離婚可以,但你要記住是我先不要你。”
“你以為你還年輕靚麗是當初的小女生嗎?但其實比你鮮嫩漂亮的,我一抓一大把,我傅辰光也不是非你不可!”
病房門被他出去的動作帶得震天響,給我塗藥的醫生被他撞了一下,手裏的棉簽重重按上傷口。
腿上那片皮膚火辣辣地疼,可此刻我卻覺得,最疼的好像是我的心。
傅辰光說的沒錯,我不再是當初那個年輕靚麗的虞茵,而他,也不再是我記憶裏那位溫柔誠摯的少年。
此時我才知曉,他總是這樣對我打一棒再給個甜棗,用那些年少時的愛意吊著我。
我嗓子裏吐不出咽不下的,是他那過期了的愛。
一口咬下去,外麵包裹著蜜糖,裏麵卻是酸的,苦的,甚至藏著鋒利的玻璃渣,足以割破我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