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辰光打電話推掉了所有行程,隻為哄我開心。
開車到達市裏最著名的空中情侶餐廳時,我看見了由鮮花擺成的愛心矩陣。
我之前預約過這家餐廳許多次,可惜傅辰光每次都因為工作忙錯過了。
這次,傅辰光為了討我歡心,倒是主動包下了場,可我卻像吃到了一顆早已過期的糖果,胸腔莫名又酸又澀。
餐廳裏放著我和他熱戀時最愛聽的鋼琴曲。
記憶忽然就被拉回高中,那場校園藝術節,我跳舞他伴奏,人人都說我和他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後來高中畢業,傅辰光也確實彈著這首曲子向我表白。
我和他在一起四年結婚三年,他的公司越做越大,回家的時間也漸漸變得越來越晚。
不知何時起,他衣領的口紅印,西裝外套裏的草-莓發卡,文件夾裏遺落的發絲......所有的一切都會讓我草木皆兵。
昨晚傅辰光質問我怎麼變得越來越難哄了,可是他忘了,曾經我也是他一顆糖就可以哄好的女孩。
上菜時,那小姑娘沒拿穩餐盤,無意將熱湯潑到了我腿上。
我驚呼一聲猛然從椅子上站起,可下一秒,我卻看見傅辰光起身扶住了那名小姑娘,眼裏不自覺透露出緊張。
今天穿的裙子輕薄,沒一會兒我的大腿上便冒出了滾燙的白氣。
被燙的地方密密麻麻泛著疼,但此刻,我的心口卻比腿上的傷更要痛上千百倍。
我扭頭看向那個紮著馬尾的小姑娘,傅辰光卻急匆匆擋住了我的視線。
看到我的傷勢後,他的眼裏流露出心疼,立馬叫來了餐廳經理。
我卻朝那小姑娘的背影望去,此時,她的背影與昨日我在群裏看到的那些照片重合。
於是我明白了,原來就是她。
看著醫生為我處理傷口,傅辰光齜牙咧嘴的瞧著,恨不得受傷的是他。
見我皺眉,他輕聲叮囑,“醫生,你輕點,我太太她最怕疼了。”
聽著這溫柔的語氣,我眼裏不自覺氤氳出霧氣。
而緊接著我還沒發話,傅辰光便蹲在我麵前道,“茵茵,我了解過了,剛剛失手的那位服務員,就一剛出校門的大學生,你都是總裁夫人了,對小姑娘也該大度些。”
我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腿上那大片猙獰的紅痕。
明明傅辰光知道我愛美怕疼,臉上長個痘都能讓我焦心許多天。
這次,我腿上被燙傷這麼一大塊,以後那些漂亮的短裙可能我就再也穿不了了,可傅辰光卻在勸我大度?
剛剛因為他的溫聲細語而重新跳動起來的心臟,再次恢複冷寂。
而耳邊,他已經一錘定音,“我看這次你傷得也不是很重,要不這事就這麼算了,要不傳出去你堂堂傅太太刁難一個女大學生,那名聲多難聽!”
傅辰光句句聽著都是為我好,可字字又都是對那小金絲雀的維護。
他看我時,眼裏的溫柔和情意是真的,但他的心也早已不獨屬我一人。
突然,我就累了,覺得自己之前百般吃醋,千般挽留也不過是場笑話。
於是我定定看向他的眼睛告訴他,“傅辰光,其實我也可以不當這個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