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栩半晌沒動。
男人似乎耐心很好。
他就那樣敞著腿,吐著白煙,在黑暗中盯著一動不動的戚栩。
隱晦的眸底盡是打量和玩味。
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獵豹。
極富閑情逸致的,在和闖入自己領地的麋鹿玩比試耐力的遊戲。
戚栩雖然隻有過賀汝則一個男人。
可是,從小在男人堆裏打滾的她。
太知道盛硯此刻一番姿態意欲何為。
她剛剛瞳孔地震,隻是因為她沒想到盛硯會如此迫不及待地直球開局。
因為,她向下瞥的那一眼。
分明看到盛硯敞開的浴袍下竟然不著一物。
他就那麼大剌剌地端坐著。
等著她用波瀾不驚掩蓋內心的上下掙紮。
然後,自覺,主動,又甘心情願地跳入他給她親手挖下的陷阱。
似乎是為了讓她的決心下得更堅決些。
戚栩聽到盛硯懶洋洋道:“不妨告訴你,你想在戚東出獄前再見到他,賀家幫不了你。”
“是你。”
盛硯輕嗤:“我沒那麼無聊。”
戚栩也不認為是他,這麼說無非是詐他一詐。
好歹戚東從前對他有恩。
她也覺得他不至於。
她腦海裏天人交戰。
盛硯說的這句話,她並不質疑他是否在用誇大其詞拿捏她的軟肋。
因為自從看到戚東的傷,加上白天在監獄沒有見到人,她已經意識到八成是出了問題。
還是大問題。
大到賀家的手都伸不過去。
雖然說戚東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可是保不齊有心之人秋後算賬。
在瀾城經營多年,戚東交下的朋友不少,可是,得罪的人自然也不會少。
財聚人心散。
財散人性善。
戚栩從來都懂這個道理。
所以,在當年戚東出事的第一時間,她就抱著散盡家財的決心四處奔走。
她雖然小戚東七歲。
可是,那時候,她一臉堅韌地對著戚東說:“哥,以後換我來保護你。”
戚栩深知,想要任何東西都要付出代價。
為了保下戚東,她豁出命也願意。
這樣的事情,戚栩從前做過,不後悔。
如今再做。
也無怨。
盛硯沒有看到戚栩動作。
輕吐煙圈。
他幽幽道:“你要是想在十一個月後見到戚東,首先得保證他能活過這十一個月。”
這句話話音剛落。
戚栩已經蹲到了盛硯兩腿之間。
她伸出手。
握住。
“你想怎麼來?”
戚栩聲音冷似寒冰。
盛硯全身驟然繃緊。
明明室內幾乎一團漆黑。
明明握住他的那隻柔嫩小手一片微涼。
可是,盛硯卻覺得自己的眼前乍然迸發一團煙花。
炙熱,耀眼。
快要將他融化。
黑暗中,微頓半秒。
他喉結滾動。
竭力忍住情不自禁要溢出喉嚨的悶哼。
緊咬牙關,他冷冰冰沉聲:“還要我教你?”
戚栩沉默。
三秒後。
她半跪著,低下頭。
“嗯...”
盛硯終究是耐不住出了聲。
後背酥麻瞬間漾開。
順著四通八達的筋脈網絡抵達全身的犄角旮旯。
這是讓他陌生又驚喜到幾乎飛升的感覺。
在戚栩看不到的地方,盛硯眼神慌亂。
左手下意識緊攥成拳。
戚栩沉默動作。
盛硯控製不住地伸出右手按在戚栩的頭頂。
五指埋進她柔順如海藻般的發絲。
指腹緊貼她的頭皮。
盛硯用盡全部的理智,才克製住自己翻身壓倒腿間女人大肆衝鋒陷陣的衝動。
她從前那樣背棄他,侮辱他,踐踏他。
先假裝仁慈給他所有的溫柔,又像甩掉一條癩皮狗一樣扔掉他。
現在又是她有求於他。
他憑什麼要出力?
這是她欠他的!
合該她跪在他的胯下伺候他!
盛硯的腦袋裏,荒誕的歪理天馬行空地橫衝直撞。
他一邊享受著極致的歡愉。
一邊用那一套自創的理論說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戚栩匍匐在他的腳下,極盡討好與諂媚。
可是,伴隨著直擊靈魂的快感。
盛硯心底某個犄角旮旯處,總是竄出一個扛著道德標杆的小人。
對著他的耳朵大聲地叫囂:“混蛋!恬不知恥!不要臉!趁人之危!見縫插針!下流!”
五臟六腑陡生一陣煩躁。
盛硯剛想發作。
戚栩貝齒刮過敏感頂點。
盛硯直接悶哼出聲:“嗯...”
他忍不住繃緊全身肌肉。
連腳趾蓋上的細胞都在悄悄用力。
把這前所未有的快意吞噬殆盡。
恍恍惚惚的歡愉中。
一道聲音響起。
瑪德。
我特麼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這是我該得的!
靜謐的室內偶爾響起令人遐想無限麵紅耳赤的水漬聲。
還伴隨著男人粗重難耐的喘息。
某個瞬間。
盛硯呼吸猛地急促。
他的背脊下意識弓起,勁腰上挺。
戚栩忍不住蹙眉,停頓。
“繼續。”
盛硯喘氣很粗。
深埋在戚栩發間的手指關節用力。
他無意識地挪動右手,緊扣戚栩後腦。
牙關緊咬。
卻再也抵擋不住破腔而出的羞恥聲音。
戚栩動作加快。
幾秒後。
盛硯心臟跳漏。
呼吸停頓。
一片絢爛綻放在迷蒙中。
像是劈開了混沌的天海一線。
四肢百骸被某種難以言明卻直逼靈魂的情緒掌控。
盛硯控製不住地想擁抱地上的女人。
想把臉埋在她芬芳的長發裏吮吸她的味道。
想窩在她的懷裏呢喃這些年他的焦灼,隱忍。
還有,想念。
顫抖的手還未伸出,戚栩已經從他腿間站起。
在黑暗中,眼前白光還未消散的盛硯有些迷茫地看著戚栩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一股沒來由的惱怒,在刹那間幾乎覆蓋劈天蓋地的快感。
“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