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靳南山身邊的第一年,靳南山記住了她的名字,身邊也再沒了其他人;
第二年,靳南山開始頻繁和她做一些隻屬於情侶之間的事。
那年春節,靳南山拋下一個億的項目,隻因為她說自己又流產了。
那是最後一次,靳南山握著她的手,承諾這輩子不會讓她再見血。
而如今,就算自己死在他麵前,他或許也不會在意了吧?
劉婭一直不說話,靳南山莫名有些慌張,皺緊了眉頭:
“這事是你做的不對,沒必要耍小脾氣吧?我已經對你夠好了。”
劉婭扯了扯嘴角。
是啊,靳南山給了她工作,讓她能學喜歡的服裝設計。
給了她從小到大從未得到的愛,她本就不該奢求太多。
這些年,權當是靳南山給她的一場美夢吧。
最後,劉婭垂下眼,輕聲開口:“我們散了吧。”
就連“分手”兩個字,她都不好意思再提。
靳南山愛她時,願與全世界為敵也要娶她;
不愛她時,她就該自覺退場,退回金絲雀的位置。
可下一秒,靳南山雙目赤紅,攥著劉婭的手咬牙道:
“你害徐嘉馨差點流產,我都沒和你計較,你倒先耍起了脾氣!”
劉婭別過頭不與靳南山對視,可眼淚卻止不住地流進枕頭。
她知道自己沒資格和靳南山耍任何小性子。
兩人之間的距離如同天塹鴻溝,任憑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跨越。
隻有像徐嘉馨那樣有顯赫背景的大小姐,才配得上他。
靳南山見劉婭流淚,心裏猛地像被針紮了一般,不自覺煩悶。
因為劉婭一向聽話,從未擺出這副臉色、說出這種話。
他皺緊眉頭,抬手示意,門外的傭人便端著一個盤子走進來。
靳南山開口道:“我知道你是因為她懷孕了,不過那也隻是個意外,我會給你補償的。”
下一秒,他從盤子上拿下一個紅色禮盒。
打開裏麵是一顆全美方鑽,淡黃色正是劉婭最喜歡的顏色。
劉婭目光微微一顫,靳南山很快就察覺到了,勾起唇角:
“小財迷,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劉婭伸手輕輕觸碰那枚鑽戒,靳南山卻按住了她的手:
“不過這戒指,你不能戴在手上,被媒體拍到了,嘉馨該生氣了,她很難哄的。”
靳南山的話又讓劉婭從天堂跌回了地獄。
靳南山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可這兩年他們之間的感情滿城風雨,人人羨慕。
徐嘉馨就算在國外讀了幾年書,又怎麼會不知道?
或許正因知道,才處處針對她吧。
劉婭歎了口氣。
其實徐嘉馨不用做什麼,她也知道自己收了錢就該走了。
或者說,從靳南山第一次回家說愛上徐嘉馨的那一刻,她就決定退出。
閉上眼,劉婭緊緊攥住那枚鑽戒,就當做他們愛過的見證吧。
可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很快也被擊碎了。
第二天清晨,一大群人搬著各式各樣的母嬰用品湧進這棟別墅。
樓下,靳南山小心翼翼地護著徐嘉馨。
徐嘉馨抱著一條小泰迪遞給下人,旋即捂著鼻子:
“南山哥,要不是你說山裏的空氣好,我肯定不會搬進來,這屋裏一股窮酸氣。”
她順手拿起劉婭和靳南山曾經一起做的陶罐打量。
在看見上麵畫著兩人名字縮寫的愛心時,突然手一鬆,陶罐掉在地上。
一瞬間,那象征他們五周年的紀念品四分五裂。
劉婭目光一凜,下意識喊了聲:“不!”
而徐嘉馨隻是尖叫一聲,靳南山就立刻將她攔腰抱起:“你沒事吧?”
劉婭顫抖著走到垃圾桶跟前,盯著那堆碎片,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碎成了渣。
她還記得,那天靳南山為了她,主動搬離靳家,兩人擠在出租屋,窮的隻能吃泡麵。
好不容易等到情人節,劉婭拿出發傳單掙的兩百塊錢,和靳南山去了路邊的陶藝攤子。
兩人玩了一下午。
夜晚繁星閃爍時,他們抱著親手做好的陶罐回家,像捧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珍惜。
靳南山摟著她說:“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那時沒錢,可他們過得比誰都開心。
劉婭深吸一口氣,卻猛地又僵住了。
徐嘉馨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星球形狀的鑽戒。
她渾身發冷,那正是靳南山請國際大師為他們設計的婚戒。
這些日子每當因為靳南山一心掛在徐嘉馨那,自己熬不下去時。
她就靠反複描摹那圖紙撐著,無數次在夢裏想象戒指的模樣,卻都抵不過此刻實物的美麗與刺痛。
徐嘉馨得意地伸直手指,聲音帶著惡意:
“這是南山送我的生日禮物,特意找大師趕製的,就因為我說喜歡星星。”
劉婭望向靳南山,眼底的失望和悲涼已經藏不住。
而靳南山隻是皺了皺眉,摟著徐嘉馨道:
“你喜歡就好,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劉婭閉上眼,眼淚滾落。
她一步步上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沒什麼可說的了,收拾行李自己離開吧。
可徐嘉馨突然叫住她:“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又回來當保姆了,不過我有幾件行李,你幫我搬上去。”
劉婭身形一滯,靳南山攬住徐嘉馨的肩:
“她那麼瘦弱,搬得動嗎?我讓保鏢......”
“我才不要!那些臭男人會把我的行李箱弄臟!我就要她搬。哥哥,你是不是舍不得小保姆?”
一聲“哥哥”讓靳南山瞬間心軟。
他立即換了一個態度,皺眉道:“沒聽見麼,還不搬?”
劉婭張了張嘴,下意識將手摸到了小腹上。
她剛失去一個孩子,醫生讓她不要劇烈動作。
可她還沒說話,靳南山就按著她的手放在了行李箱上。
小聲威脅道“裝什麼裝?我難道不知道你力氣和牛一樣,發傳單二十層樓都爬過!”
劉婭突然妥協了。
“我搬。”
不僅搬徐嘉馨的行李,最主要的,是她要搬走了。
搬離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
劉婭放下徐嘉馨的行李後就衝進保姆房,環顧四周才發現,這裏的一切都是靳南山給的。
既然要走,就不該再留戀。
她隻把那枚淡黃色鑽戒穿進項鏈,掛在脖子上。
雖然比不上徐嘉馨的奢華,但這是她七年青春唯一的見證。
下樓時,靳南山正低頭親自替徐嘉馨整理行李,壓根沒注意到她。
可剛走到泳池邊,徐嘉馨突然跟了上來,陰陽怪氣道:
“靳夫人都和我說了,你拿了一千萬,怎麼還賴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