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薛承佑如預料般沒有回來。
第二天醒來時,薛承佑正坐在窗台看報告。
見我醒來,指著行李箱笑道:“小懶貓,行李我都收拾好了,你洗漱下我們就出發吧。”
我有點懵,好半天才想起他是誰。
薛承佑注意到我的異常,眉心一皺,下意識解釋:“昨晚忙完已經很晚,我就沒回來吵你睡覺了。”
說完,他有些心虛看著我。
而我眨了眨眼,無所謂掀被下床洗漱。
薛承佑從未見過我如此冷漠的樣子,心一慌跟著我走到衛生間外,嘴裏不住道歉。
我轉身幫他理了理衣角,扯唇輕笑:“沒關係,我理解。”
見我笑了,他鬆了口氣。
我借機退了一步,關了門。
門外,薛承佑絮叨著今天的安排。
我看著鏡中一臉憔悴的自己,難得用心畫了一個明豔的妝容。
還有最後兩天,我不想給他留下邋遢回憶。
畢竟,我現在越好,日後他才會越痛。
我從來就不是良善之人,被害至此,總要留點懲罰才好。
飯前,薛承佑強行將我按在牆上親了許久。
他轉身去拿餐盤的間隙,我用紙巾狠擦唇瓣勉強壓下喉間的惡心。
出門時,他殷勤幫我開車門,副駕駛上還擺著一束鮮花。
我們十指緊扣混在遊客堆裏等待纜車,他忽然興致勃勃蹲到我麵前,笑得眼尾揚起:
“上來吧,我的甜蜜負擔。”
有一瞬間,我覺得在山頂用日出日落來結束這段感情,也不算太難看。
可一通電話提早結束了這一切。
“佑哥,我肚子又開始疼了,我好怕啊!”
薛承佑臉色一下就變了,拉著我就往回走。
我毫無防備被他這麼一扯,下腹發出尖銳的痛,下意識甩開他的手捂住肚子。
薛承佑紅著眼吼我:“雲歲晚,我知道你不喜歡阿瑤,但是現在是兩條人命,能不能別鬧。”
冷汗瞬間浸濕額發,我痛得說不出半句話。
他卻不管不顧拉我下山,我腿一軟摔在地上。
此刻,他腳步一頓,終於發現我的異樣。
他剛想扶我,電話再次響起。
手一頓,顧不上我,轉身就往山下跑。
我坐在地上緩了許久,才乘坐纜車上山。
預訂的酒店房間就像個精致的牢籠,我靠在落地窗前,夕陽最後一縷金輝攀上肩頭時,腦海深處突然湧起沙啞的呢喃:
【典主,我想追加晚晚心頭血為典當物......】
話音未落,意識裏傳來冰裂般的脆響。
金光穿透指縫時,才發現小拇指紅線已經徹底斷開。
午夜鐘聲響起,我從觀景台邊緣縱身躍出。
從此世間再無雲歲晚,唯有九號當鋪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