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族長巡視的日子到了。

我算準時間，提前在床上躺下，開始了這場生死攸關的表演。

“族長來了！族長來了！”

門外的喊聲讓我心跳加速。

我立刻閉上眼睛，開始胡言亂語：“不要賣我......閻王債......毒藥......”

我聲音顫抖，卻確保足夠大聲讓路過的人都能聽見。

大婆婆和二婆婆像兩隻受驚的老鼠衝進房間。

“錢香！你給我閉嘴！”

大婆婆一把捂住我的嘴，她的手掌又濕又冷又臭，讓我想吐。

“族長在外麵！你瘋了嗎？”

二婆婆臉色煞白，眼中滿是恐懼。

我猛地掙紮，故意把聲音提得更高：“張屠戶......要賣媳婦還債......大牛的藥有毒......”

我看著她們驚恐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複仇的快感。

“族長到！”

門外那威嚴的聲音像一道驚雷，我感覺兩個婆婆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大婆婆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假笑道：“族長，錢香她發燒說胡話呢，別聽她瞎說。”

族長踏進房間時，我能感到他身上的威嚴氣息。

他眉頭緊鎖：“怎麼回事？”

“族長爺爺......”

我虛弱地睜開眼，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我......我快要死了，我要說實話......”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字字清晰。

“錢香！你別胡說八道！”

二婆婆急了，她那雙平日裏算計人的眼睛此刻滿是驚慌。

我顫抖著從懷裏掏出借據和藥粉，用盡全力扔在地上，“咣當”一聲在安靜的房間格外刺耳。

“族長爺爺，這是她們害我的證據......”

我抽泣著，“我嫁進李家後，她們天天給大牛下毒，還要賣了我還閻王債......她們......她們說要一屍兩命......”

族長彎腰撿起借據，我清楚地看到他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這是什麼東西？”

他拿起那包白色粉末，聲音冷得像冰。

大婆婆臉色慘白，額頭冒出豆大的汗水：“族長，這......這隻是普通的藥......”

“族長爺爺！”

我突然尖叫起來，“這就是她們每天給大牛喝的毒藥！他們想害死大牛，然後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但心裏卻冷靜得可怕。

就在這時，小虎子一瘸一拐地衝了進來，他的出現讓我心裏一喜。

“族......族長爺爺......”

他結巴得厲害，但聲音出奇地清晰，“我娘......我娘和大婆婆......她們真的要賣大嫂......”

“小虎子！你個畜生！”

二婆婆尖叫著撲過去要打他，那瘋狂的樣子讓圍觀的村民都倒吸一口冷氣。

小虎子躲開她的攻擊，繼續說：“張屠戶......昨晚她們去找張屠戶......說要一屍兩命的錢......”

“你胡說什麼！我打死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大婆婆也瘋了，抓起掃帚就往小虎子身上抽，那凶狠的樣子，哪還有平日裏裝出來的慈愛。

“夠了！”

族長一聲怒吼，震得我耳膜發痛。

整個房間瞬間安靜，我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族長死死盯著兩婆婆，眼神如刀：“你們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婆婆和二婆婆對視一眼，我從她們眼中看到了絕望。

“族長，她們......她們冤枉我們......”

大婆婆聲音都在抖，那副樣子讓我心中升起一股快意。

“冤枉？”

族長冷笑，舉起借據，“這張屠戶的借條怎麼解釋？還有這包藥粉？”

二婆婆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族長......族長您聽我們解釋......”

我強撐著虛弱地坐起來，眼淚不停地流：“族長爺爺，我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但求您為我做主......大牛也是被她們害的，她們說他是廢物，還不如早死......”

我的聲音越來越弱，但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刺向兩個婆婆。

門外的村民們議論紛紛，我聽見有人說：“天哪，李家兩婆婆這麼歹毒？”

“連自己兒子都下毒手？”

“難怪錢香越來越瘦，原來是被虐待了！”

族長臉色鐵青，聲音如雷：“李氏兩房，你們簡直丟盡了李家的臉！虐待媳婦、毒害親子、還敢勾結人販子！”

“族長......我們......”

大婆婆還想辯解，但聲音已經微弱得像蚊子叫。

“閉嘴！”

族長把藥粉收起來：“這藥粉我要拿去讓大夫驗一驗。從今往後，不許你們再苛待錢香！否則族規處置！”

兩婆婆當場傻眼，我心中暗爽，但表麵還是裝出感激涕零的樣子：“謝謝族長爺爺為我做主......”

族長最後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圍觀的村民，沉聲道：“此事關乎李家聲譽，不許外傳。錢香，你好好養身子。”

他大步離開，留下兩個臉色慘白的婆婆和一屋子的村民。

我看著兩婆婆那吃了蒼蠅般的表情，心中冷笑。

這才剛剛開始呢。

我知道族長更在意的是李家臉麵，而不是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