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羞辱感幾乎要把我壓垮。
我女兒的一條命在他眼中竟然就隻值這19.9元。
恐怕陸靈兒和她女兒這輩子沒見過這麼便宜的東西吧。
鑽心的痛讓我忍不住抽泣了起來,看著病床上麵色蒼白的女兒,一直強撐著的我終於崩潰了。
醫生在一旁不忍地偷偷對我說:
“我看你和女兒都是熊貓血,首富也在這個醫院,他女兒有心臟病,需要熊貓血養著,你可以去給他們賣血看看。”
我渾身顫抖著走到首富在的病房內,卻看到了我這輩子都不願意看到了的人。
陸靈兒窩在楚然懷裏,看著我這幅狼狽的樣子,嗤笑一聲:
“哪裏來的流浪狗,一身的臟東西,別把我女兒給傳染上什麼臟病,你可擔待不起!”
我臉色一白,但是想到女兒,還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求你救救我的女兒,求求你了......”
陸靈兒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天底下要死的人那麼多,如果誰都來求我老公,那怎麼了得啊!”
楚然的眼神始終放在床上昏睡的女孩身上,一絲一毫都沒有分給我。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眼神冰冷地看向我:
“這位太太,我可能和你丈夫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是我並不是他,請你離開吧,別吵到我孩子睡覺。”
聞言,保鏢就要把我拉走。
我拚命掙脫,像個瘋子一樣吼道:
“楚然,那可是你的女兒啊!你不能不管她啊!”
楚然看向我的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開口想要說什麼,但是隨著床上女孩的清醒,隻來得及給我丟下來一句:
“我隻有一個女兒,那就是妍妍。”
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所有的話語和哀求都被堵在喉間,化作破碎的嗚咽。
被丟出去以後,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女兒病床前,無助地哭了起來。
這時,女兒突然握住我的手腕,紅腫著眼神看著我。
發燒後明明癡傻的她此刻卻平靜又悲傷:
“媽媽,我愛你,但是我可能出生就是個錯誤。”
“告訴爸爸,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他給我花錢了,也再也不奢求他的愛了。”
“帶我走吧,媽媽。”
我的心一點一點被撕碎,悲痛地抱住她,哭得幾乎昏死過去。
原本溫熱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心電圖緩緩變成了一條線。
我清晰地感受到,我的女兒慢慢離開了我。
喉嚨沁出鮮血,混著眼淚吞下,帶來一陣腥甜。
等再次接到電話,已經是小魚葬禮後四天了。
我抱著女兒的骨灰盒呆呆地坐在候機室,手機瘋狂地響動。
我接過以後,是楚然充滿歉意的聲音:
“沐沐,我沒有賺夠錢,對不起,是我沒用。”
“我知道錯了,你讓我見見小魚,好不好?”
我有些茫然了,我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就是這種貨色嗎?
電話裏麵的人還在不斷說著好話,而我心裏卻宛如死水一般,沒有絲毫波瀾:
“小魚已經死了,她說不想要你這個爸爸了,所以我也不要你了。”
我平靜地掛斷了他的電話。
剛要登機,機場的安保突然發出警報,廣播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
“蘇沐女士,蘇沐女士,您的丈夫正在找您,聽到請聯係......”
我心裏一驚,知道是楚然發現我要離開了,趕忙向登機口跑去。
登上飛機以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卻沒想到一抬頭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楚然正坐在我對麵,眼睛紅腫地看著我,顫抖著聲音問道:
“沐沐,你真的要離開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