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女兒回抱住我，清澈的眼睛裏滿是悲傷。

“媽媽，我要你，我隻要你。”

我哽咽著點頭。

一夜悲傷，毫無睡意。

第二天，楚然並沒有去工作，難得留在家裏陪女兒玩。

“我好久沒有陪小魚了，今天我待在家裏陪陪小魚吧。”

我看著女兒開心樣子，沒有多說什麼，獨自去了學校。

因為小魚的身體原因，所以我隻能辦理了退學。

路過蛋糕店，想到女兒渴望委屈的眼神，我還是買了一個，哪怕到最後我連回家的公交都坐不起，隻能走著回家，心裏也是止不住的開心。

我心裏不斷幻想女兒看到以後該有多開心。

我想告訴她，寶貝你不用再等了，你還有媽媽在，媽媽會永遠保護你的。

卻沒想到，回家之後，沒有看到笑著迎上來的女兒。

楚然並不在家中，我的女兒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中之中。

我崩潰地跪在地上，哭得歇斯底裏。

“我的女兒啊！！！”

手機發出聲響，是債主發來的消息。

【我去收債，你丈夫沒錢，讓我們抽你女兒的血去賣。】

【你丈夫手上戴的表都上千萬了，竟然連五百塊錢的債都不還。】

【說實話，我真沒見過這麼心狠的人，小孩嘴裏一直叫著爸爸，他卻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我抖著手抱著女兒，喉嚨像是被一雙無情的大手死死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人悲傷到一定地步，是哭不出來的啊。

我緊緊抱著女兒，發了瘋似地衝向醫院。

“小魚乖，媽媽帶你去醫院，一切都可以好起來的。”

不知何時，一隻鞋跑掉了，尖銳的石子劃破腳底，鑽心的痛疼襲來。

可我卻渾然不覺，眼裏隻有懷裏女兒緊閉的雙眼和毫無血色的臉。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的女兒不能死。

她才那麼小，什麼都沒有見過，大好的年華還在等著她，怎麼就可以這樣死掉。

等到了醫院，我的腳已經血肉模糊了。

我以為我已經痛到麻木了。

可看到天價的治療費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疼了一瞬。

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看著女兒蒼白的小臉，我還是給楚然打過去了電話。

鈴聲響過幾秒，便被毫不猶豫地掛斷了。

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多少遍後，終於接通了。

我帶著哭腔哽咽道：

“楚然，小魚需要醫藥費，給我點錢好不好？算我借你的，求求你了。”

“我知道你有錢！你別騙我了！救小魚的錢都不夠陸家母女一頓飯，小魚很便宜的，求你救救她吧！”

那邊沉默過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心頭一疼，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忽然手機響起來進賬的聲音，我滿懷希望地打開，卻看到了【19.9元】。

和楚然發來的一句話：

“抱歉，我也沒錢，你問問醫生可不可以分期付款，或者分血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