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葭寧鑽出小樹林,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今天的太陽格外燦爛熱烈,將她回途的路照的堂亮。
興許是有了油水下肚,又或者是因為和顧序州達成了協議,她心情不錯,背著滿當當的籮筐一路小跑回家。
“媽,我回來了!”還沒進院子,她便高聲喊道。
這幾日有周秀禾日夜照顧,她逐漸習慣了當一個有媽的孩子。
見周秀禾沒有回應,她連連又叫了兩聲。
院子裏沒人,廚房裏頭也沒個人影。
秦葭寧瞄了一眼,平常停在院子裏的腳踏三輪車也不見了。
現在正是飯點,平常這個時候周秀禾都在廚房裏忙活一家人的夥食,這會不在家,她能去哪?
她有些納悶,將籮筐在廚房放下,轉身回了自己屋。
趁著現在沒人,她小心地從綠布包裏掏出菩薩那“借來”的兩個古董碗。
仔細地打量碗,心裏估摸著價位。
南方的農村消息閉塞,很多人家有老物件卻當廢品處理。
這兩年放開,不少外地人就看中了這點,跑這邊低價收購古董。
等秋收結束,她就去城裏把這兩寶貝出手,少說也能換個兩百塊。
年終將近,前幾日村書記幫了她不少忙,等有了錢可得買些年貨好好謝謝他老人家。日後需要書記幫忙的地方還多著,在農村混日子,打點人脈的錢少不了。
剩下的錢,留著做買賣。
現在是挑戰和機遇並存的年代,隻要膽子大,錢就能生錢。
秦葭寧將碗用稻草包裹好,塞進床頭的包裹裏,她沒什麼貴重物品,所有的家當都在那包裹裏頭了。
這是她以前行軍時的習慣,方便隨時撤離。
剛藏好包裹,一雙手竟從背後摟緊了她。
她一個過肩摔,將那男人砸翻在地。
隻見秦壽躺在地上痛的是嗷嗷直叫:“你從哪學來的招數,痛死老子了——”
“你在這裏幹什麼!”
秦葭寧跑到房門邊推門,卻發現門居然從外頭上了鎖,抬頭看,窗戶也被關的嚴實。
“阿寧,你沒地方可逃了,就老實點從了哥。”秦壽已經從地上爬起來,露出奸淫的笑。
他才不管秦葭寧會些什麼奇怪的招式,自己可是個男人,還能怕她一個小丫頭不成?
秦葭寧記得原著裏秦壽聯合秦老漢,合計陷害原主,逼得原主不得不嫁給秦壽。
可那應該是一周後才發生的事呀。
難道時間線提前了?
秦葭寧不太確定。
她陰著臉警告:“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可就喊人了。”
“哈哈哈,你叫啊。礙事的都被我支開了,附近就你爹在。你往死裏叫,看老頭子管不管你。”
見秦壽那一臉的囂張得意,秦葭寧確定自己被賣了,老頭子指不定還在外頭準備裏應外合。
秦壽勝券在握的模樣,一步步靠近。
“那就別怪我沒警告你。”
秦葭寧嘴角不著痕跡地勾起,後退半步,不做聲響地抓住了桌子上的茶杯。
另一頭,秦老漢和一群老頭坐在家附近的大榕樹下。
這群老頭平日裏都不怎麼幹活,今兒卻一個個都帶著家夥,儼然一副有備而來的模樣。
秦老漢坐在中間,手邊放著鋤頭,嘴裏叼著旱煙,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家的院子,時不時吐出幾個煙圈。
“老秦頭,她怎麼說也是你親女兒,你這麼做不好吧?”同行的老頭有些猶豫。
“該頭毛兒就他娘的欠收拾!”秦老漢罵道,“自從跟那姓顧的搞在一起,她就越來越不像話。我就是要好好教訓她,讓她長個記性,知道誰才是老子!”
“話是那麼說,但她還是個媛子兒,這清白......”
“你他娘的少廢話。阿壽他娘給他留了不少錢,昨晚他都跟我說好了,彩禮這個數。”
秦老漢伸出五個手指頭,驚大了幾個老頭的眼,他笑笑。
“放心,等事情成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老秦頭說的對,丫頭不聽話就得訓。”那老頭立即換了嘴臉,“就是阿壽這事要多久?萬一你那娘們回來礙事,又在那哭哭嚷嚷煩死個人。”
秦老漢眯起眼吐著眼圈:“廢話,這種事情老子早想到了。我和那婆娘說城裏有人高價要收番薯,那蠢貨還真他娘的信了。她和我那蠢兒子天光早就去城裏賣番薯了,黃昏頭之前不可能回的來。”
“嘿,不愧是城裏回來的,腦子就是好使。”
“少他娘的拍馬屁,老實點等著就是。”
秦老漢不自覺地哼起小曲,秦壽那體格辦個小丫頭還不簡單?他那五百塊的彩禮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可他胸口好像堵得慌。
抬起頭,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今兒的太陽怎麼回事,真他娘的辣眼睛。
不過是一刻鐘的功夫,秦老漢被那太陽曬得難受,站起來踱步。
突然瞧見隔壁李家的婆娘急匆匆往大屋跑去。
“老秦,壞了,李婆娘怎麼回來了,不會壞事吧?”
“廢什麼話,抓緊攔下來。”秦老漢急得扔下手裏的煙杆子,抓起鋤頭就風風火火往大屋衝。
前頭的李嬸急著回家上茅廁,剛跑到院子門口,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聲音比村裏的拖拉機叫得還要刺耳淒慘。
嚇得李嬸也顧不上茅廁了,邊往裏頭跑邊緊張地喊問:“哪個在裏頭,出什麼事啦?”
剛跑進院子就瞧見秦葭寧的房門從裏頭被破開,秦葭寧哭著跑出來。
小丫頭一下子撞進她的懷裏求救。
“孩子,你怎麼了,別哭,有嬸子在呢!”李嬸抱住小丫頭想問個明白。
她見秦葭寧害怕地在顫抖,哭得是淒淒慘慘,那衣領子還有撕扯的痕跡,一下便猜到了大概。
隻是剛才那聲男人的慘叫是怎麼回事?
秦老漢帶著一群老頭子隨後趕到,他們也聽到了那聲慘叫,心裏犯嘀咕,這秦壽辦個事怎麼叫的比女人還慘烈。
可瞧見秦葭寧哭成那個模樣,想著事情準是成了。
“丫頭,你咋的了?”他裝模作樣地上來詢問,瞧見秦葭寧衣裳都扯破了,便迫不及待地罵道,“頭毛兒,你他娘的在家偷漢子,臭不要臉的東西!奸夫在裏頭是吧,我非得找他算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