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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別急,找準角度組合,還能用。”

剛才還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顧序州突然開口,說話間寬大的手已經握住了秦葭寧懷裏的破板凳。

他掃了一眼破板凳,在腦內快速組建模型,很快便利用這些肢搭出一個塔台。

“你怎麼做到的?”

秦葭寧驚奇地看著那塔台,忍不住上手拍了兩下,那東西模樣雖然奇怪,卻意外地結實。

“你快走,我留下掩護。”

門外的叫喊聲近在咫尺,顧序州的眼裏染上一層陰影,他利落地將秦葭寧抱上塔台。

誰知秦葭寧掙紮著從上頭跳了下來,反問道:“那你呢?”

“他們沒有證據,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你覺得可能嗎?”

“總之,你快走。”

顧序州的語氣堅定,板正著臉命令秦葭寧快點離開。

可他的心裏比誰都清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自己是從申城下放來農村思想改造的,再加上這張二毛子的臉,在村裏本就不受待見。

若是攤上什麼莫須有的罪名,隻怕會被活活打死。

“把門砸開,看著對狗男女能往哪裏跑。”

“這頭毛女不要臉,勾引誰不好,勾引二毛子。”

“寧寧,不用怕,哥來救你了。”

陳薑氏咒罵聲從門縫裏鑽進來,尖銳而刺耳。

同行的還有原主的表哥秦壽,人如其名,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他本就是這次陷害案的始作俑者之一,此時卻裝的無比深情,令人作嘔。

大門上的鎖頭被他們擺弄,再次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響。

眼看著大門即將被打開,秦葭寧一個健步,利落地跳上塔台。

她目光如炬,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序州,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動搖。

“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戰友,我一定會回來救你。”

還不待顧序州回應,她已經靈巧地爬上塔台最高端,輕輕一躍抱住房梁,劇烈的動作讓她忍不住咳嗽。

這副身子比想象的還要脆弱。

再加上獸藥影響,她頭腦發昏,身體竟然向後倒去。

就在這時,一個綁著錘子的麻繩飛了上來,穿過房梁落在秦葭寧眼前。

“快,抓住。”顧序州壓低聲音提醒。

秦葭寧及時做出反應,拉住麻繩,這才保持住平衡。

顧序州在那頭拉扯,可他也因藥物作用使不上勁,勉強讓秦葭寧的身體向上走了幾分。

他看秦葭寧長得如此瘦小,對她是否能成功爬出去,心裏也沒有底。

門外混亂的叫喊聲越來越近,要是出不去,就真的栽這兒了。

想起原著裏女主的淒慘下場,秦葭寧狠狠咬牙使勁兒,終於爬到了房頂。

綁著錘子的麻繩砸在地上,同時落下的還有秦葭寧蹬下來的碎瓦片。

獨自站在倉庫裏的顧序州快速抽出塔台中的一根細棍,臨時組建的塔台倒地的瞬間,“哢嚓”一聲,鐵門被人一腳踹開。

氣勢洶洶的村民破門而入,一個長相粗獷、身材黑壯的男人衝在最前頭——

“狗生的兒,居然敢吃虧我的寧寧!”

秦葭寧那混賬表哥秦壽一拳頭打在顧序州臉上。

陳薑氏緊隨其後,雙手叉腰扯著嗓子大喊:“大夥快來看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喏!”

可眾人回過神,屋內根本沒有秦葭寧的身影。

顧序州沉默地抬起頭,用右手手背擦了擦泛紅的左臉頰。

幾個提著煤油燈的村民打頭陣,領著眾人胡亂翻找。

桌上的紙筆被拂翻在地,帶著泥土的鞋在顧序州的書本上留下烏黑的腳印。

堆積的勞作道具被翻了個遍,就連角落裏的竹簍子都被翻得底朝天。

除了兩隻老鼠跑出來,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秦壽將手裏的破簍子往地上一砸,“二毛子,你把寧寧掩哪去了!”

“這裏一直都隻有我一個人。”

顧序州地垂著眼,一臉平靜地看著秦壽。

他的力氣還沒有完全恢複,再加上地主崽子的身份,決不能和對方硬來。

“這是生產隊放工具的倉庫,是公家的地方,你來做什麼!”

“倉庫裏的工具雖然有些年頭,但修理下還能用。我早上要幹農活,上思想學習課,就想著晚上幫大夥把這些東西修理下。”

“你個狗兒子放屁!”

秦壽惡狠狠地抓住顧序州的衣領,是他親手打暈顧序州,又是他親自將對方扛到秦葭寧身邊的。秦葭寧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顧序州瞄了一眼秦壽,視線很快轉向大隊書記。

“我這幾日夜裏都在倉庫修理和看書,是經過隊裏和書記允許的,你可以問書記。”

拄著拐杖站在一旁的老書記點點頭,誰知秦壽像沒看見似的,“狗兒子少在那老三老四,我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說著又是一拳大刀顧序州臉上,還要再衝上去,老書記拐杖狠狠一敲地:“住手!都給我住手!”

幾個壯年把秦壽從摔倒在地的顧序州身上拉開,前者還在咬牙切齒地罵著。

沒翻到人的胖女人陳薑氏從雜物堆後頭撣著灰走出來:“阿壽,你不是說你看著你妹進來的嗎?人呢!”

秦壽憋得滿臉通紅,他也想知道,人呢!

他氣得一腳踢在稻草堆胖的簍子上,剛才被眾人隨意扔在上頭的床單就絲滑落到了他腳邊。

秦壽順勢低頭,那雙小老鼠眼一下便注意到了床單上的異樣。

他忙一把抓起床單,散落開,發白的單子上赫然有一抹血紅。

血?

哪來的?

秦壽腦子還未轉過彎,陳薑氏在一旁如發現新大陸般,吊起嗓子大喊道:“呦,快看啊!”

“這不是落紅嗎!”

秦壽聞聲,臉都白了。

人是他打暈了湊在一塊兒的,怎麼會有落紅?

跟他合夥演戲那個人,說好了隻是給兩人下迷藥,難道——難道她還下了別的東西!

嚓!

陳薑氏一把撈起舊床單,撐開向眾人展示。

“還真是啊,沒想到秦葭寧平日裏看著乖巧,背地裏卻這麼放蕩。”

“丟人現眼,不知廉恥。沒嫁人就幹這種事,還是和一個二毛子。”

“就算人不知道跑哪去了,證據擺在這兒,總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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