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整個靈堂徹底炸開了鍋!
“天啊!她說什麼?”
“陳總的孩子?這…”
“這女人是誰?太不要臉了吧!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
“看那肚子…月份不小了…”
“蘇晚…蘇晚也太可憐了…”
“陳旭他…竟然…”
無數道目光在我和林妍之間來回掃射,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蘇晴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林妍,聲音都變了調:“你胡說八道!你還要不要臉!姐夫怎麼可能…”
李亮也擠了過來,對著林妍低吼:“林妍!你發什麼瘋!這是旭哥的葬禮!有什麼話不能以後再說!”
林妍對周圍的議論和李亮的斥責充耳不聞。
她隻是死死地盯著我。
她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清的音量:“蘇晚,你以為你贏了?陳旭他早就厭煩你了!他親口跟我說,看到你那張假惺惺的臉就惡心!他每次抱你的時候,腦子裏想著我才能行!現在他死了,你以為你能獨吞他的一切?做夢!”
她的紅唇開合,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
“你守著的那些遺產,都是我兒子的!是我林妍的!陳太太的位置,你坐得太久了,該換人了!”
蘇晴氣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緊緊抓著我的手臂,生怕我下一刻就會倒下。
李亮臉色鐵青,似乎想阻止林妍,又礙於場合不敢有大動作。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下,在那些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中,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頭。
臉上縱橫的淚痕未幹,眼底的紅腫未消,蒼白脆弱得像一張一觸即碎的紙。
然而,就在我抬起頭的瞬間,濃重的悲傷和茫然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靜到極致的、冰冷的光芒。
我的嘴角,在無數道驚愕的目光中,極其緩慢地、清晰地向上彎起。
那是一個笑容。
那是一個冰冷的、帶著洞悉一切甚至一絲戲謔的弧度。
仿佛剛才那場羞辱,隻是一場拙劣的的鬧劇。
這突如其來的詭異笑容,劈在了林妍那張寫滿惡毒快意的臉上。
她眼中那份刻意的憐憫和得意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猝不及防的錯愕。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高跟鞋在地板上磕出短促的輕響。
周圍的抽氣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這陡然的轉變驚呆了。
我沒有理會她,也沒有看任何人。
我隻是微微側過頭,對著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站在我側後方半步的老楊,用清晰平穩、不帶一絲顫抖的聲音吩咐道:
“老楊,把我包裏那份文件拿出來。”
老楊立刻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取出一個厚厚的、印著律師事務所徽標的牛皮紙文件袋。
他恭敬地雙手遞給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文件袋上。
我接過文件袋,慢條斯理地解開纏繞的白色棉線,抽出最上麵的一份文件。
我拿著那份文件,向前一步,直接遞到了林妍的眼前。
紙張幾乎要碰到她挺翹的鼻尖。
“林小姐,”我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平靜得如同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你的心情,我很理解。
不過,關於陳旭的遺產歸屬問題,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我的目光掃過她瞬間變得難看的臉,然後抬高聲音,確保整個靈堂都能聽清:
“這是陳旭生前,在律師事務所,立下的唯一具有法律效力的遺囑。”我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
“遺囑中明確寫明:他名下所有個人資產——包括股權、房產、存款、證券、收藏品——全部由我,蘇晚,作為唯一合法繼承人繼承。”
“至於你,”
我的目光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停留了一瞬,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些許,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諷刺,“以及你肚子裏這個身份不明的孩子,很遺憾,遺囑裏隻字未提。按照法律,你們無權繼承陳旭的任何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