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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聲恍然大悟:“哦,我兄弟有段時間覺得那女的對她忽冷忽熱,演員正好要做痔瘡手術,他便安排了自己心臟不好,演員患癌的戲哈哈哈哈。”
“那個假媽媽打工了三十年,伺候了丈夫兒子一輩子,現在有個千金小姐給她端屎擦尿,伺候得特別周到,護工都誇她呢啊哈哈哈哈。”
我嘴角死死向下抿著,心臟開始發緊,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
原來是這樣。
當時裴斯年突然和他媽媽同時生病,他住在了心臟科,他媽媽住在了腸胃科。
——“小曦,你不許花錢請護工,我可以照顧我媽媽的。”
他躺在病床上,臉色發白,倔強不已。
我心疼他,又不敢偷偷找護工,隻能我自己抽出時間照顧他又照顧他媽媽......
可笑......太可笑了......我的世界在眼前無聲地扭曲。
“主播,現在我兄弟膩了,你說怎麼和那女的說,才能最大化地傷害到她呢,讓她自己分手呢?”淬毒的甜膩,裹挾尖刺的提問:“你說我們當著她的麵拍賣她私密照如何?她會覺得配不上我哥們自己離開吧~”
“寶,這有違公序良俗了,我們這邊不再繼續討論了。”
我再也忍受不住,全身的血液都湧向了頭頂,太陽穴直突突地跳。
我想要下播了。
我關掉了攝像頭,關閉了麥克風,正要關閉直播,對方卻還沒有下麥。
聽筒中傳來:[她會不會發現?]
裴斯年無比肯定:[放心,她全家都沒有那個智商。]
[也是哈哈哈哈,一家子都好蠢。]
[我們小裴少還是心軟了,畢竟伺候了小裴少一年,小裴少沒讓她打胎。]
裴斯年不屑的聲音傳來:[我怕她懷的孩子太蠢了,這個遊戲我已經想結束了。]
......
我胸口劇烈起伏,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此時卻收到了裴斯年的微信:[今天怎麼還在外頭玩,早點回家,注意安全哦寶寶。]
不是想結束嗎?為什麼還要假裝?
強忍著惡心,我和往常一樣回複了他:[今天玩太嗨,還沒散場,斯年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淚水模糊了眼睛,我抬起頭看向自己租的簡陋的工作室。
又想到給裴斯年租的豪裝小三房。
一開始是請阿姨打掃,後來家裏破產之後,我便在裴斯年不在的時候自己偷偷打掃。
給他熨過衣服,洗過鞋,揉過內褲,刷過馬桶......
在刺眼的補光燈下,我終於撥通了那個塵封四年的國外號碼。
“我認輸了......還有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