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上火辣辣的,聽到的聲音仿佛隔著一層海綿。
有家長在念信裏的內容。
那是一封分手信,每字每句都在辱罵和貶低張清北。
說他出身寒酸,穿不起名牌,就算考中名校將來也隻配給富二代當奴才。
還說他性格古怪孤僻,除了會做考題一無是處。
每個人都不喜歡他,排斥他,他這輩子注定隻能孤獨終老......
我甩了下頭,聽覺終於恢複正常。
薛照寒正厭惡地看著我,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你口口聲聲曲解我和楊老師的關係,自己卻跟蕩婦一樣背著我勾搭一個十八歲的考生,你就是這樣給孩子做胎教的?!”
楊水蓮也做出悲憤沉痛的表情。
“張清北的家境的確不如其他同學,可據我所知薛太太你也不是含著金湯勺出身的,怎麼能這樣輕賤一個積極進取的好孩子?”
薛照寒眼裏流露出濃濃的鄙夷。
“她爸媽的退休金加起來不到一萬,居然有臉對我的賬單指指點點。”
“要不是嫁進薛家,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踏上這艘郵輪!”
我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薛照寒開著邁巴赫到我爸的夜市攤。
跪在油膩的路麵向我求婚的畫麵。
那時他看我的眼神,讓我誤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平等的。
我抹了下嘴角被他打出的血漬。
直麵向周遭那一道道質疑譴責的目光。
“這封信不是我寫的。”
楊水蓮再次將信抵在我麵前,語帶威脅。
“不是你又是誰?”
“你還敢狡辯?難道又想拖人下水!”
薛照寒似乎回想起上輩子我硬生生拉著他從甲板跳下的情景。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威逼泄憤。
我的喉嚨被勒得生疼。
隻能一邊掙紮,一邊從包裏翻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
身旁的家長好奇翻看,將記事本裏的筆跡和信件作比對。
“薛總,快住手,這信的確不是你太太寫的,筆跡完全不一樣!”
薛照寒愣住了。
“這怎麼可能?!”
這時音響裏突然傳出學生們咋咋呼呼的聲音。
樓下教室裏,他們正擠在監控探頭前焦急地揮著手在喊什麼。
張清北的爸爸開放了那邊的音頻。
“那是薛芊芊的字!”
“信是薛芊芊寫的......”
“薛芊芊才是凶手!”
薛照寒震驚地鬆開手,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薛芊芊是我小姑子的名字。
此時她被同學們架在人群最前方,已是滿頭大汗,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