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卻發現客廳的燈沒有關，下人們正在忙碌著什麼。

“趕緊把這個洗衣機丟出去！少爺說了，薑小姐看到血就惡心，記得丟得遠遠的。”

一台帶著血的洗衣機從我麵前被丟出門口，滴落下來的血珠砸在我的腳背，那麼燙。

三個小時前，安安就被關進這台洗衣機裏。季宸當著我的麵按下開關，在我的失聲尖叫中摟著薑妗妗笑得甜蜜。

眼眶發著燙，我低頭擦去淚水，往臥室走過去。

剛準備開門，季宸光著上半身從裏麵走了出來。

看見我，他愣了下，臉色微沉。

“還有規矩麼你，一晚上不回家，把我這當旅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說著，眯起眼嗤笑一聲。

“哦對我忘了，你本來就是個妖怪，沒有家。是我們季家可憐你，你才有能住的地方。”

我靜靜聽著他的話，無意識扣進掌心。不算疼，但無法忽視。

屋內的薑妗妗聽到動靜後，起身走過來。

單薄的披肩擋不住她身上曖昧的痕跡，見我看過去，女人揚起嘴角。

“沈小姐別誤會啊。是醫生說用這種親密接觸的方式可能會緩解我的病情，阿宸才想要幫我的。”

雖是這麼說，她卻暗暗挺起胸膛，故意讓我看得更仔細點。

渾身泛著疲憊和說不清的痛，我淡淡頷首。

“這種事，不用特意和我說。”

聞言，季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冷下臉，用力攥緊我的胳膊。

“你這什麼態度，妗妗好心和你解釋你卻這麼冷淡。是不是故意丟我季家的麵子！”

“還是抱怨我不該把安安放進洗衣機裏？拜托，她又不會死你在這矯情什麼，我還沒怪你當時的尖叫聲嚇到妗妗呢。”

是啊，原本我可以救安安的。

可九尾狐最珍貴的心頭血早在當年季宸遭遇車禍時全都消失殆盡。

那時他被商業對頭記恨，找人撞向他。等被送到醫院後，醫生搖著頭說已經救不回來。

可我偏不信，即使知道剜心頭血會遭到反噬依舊每天剜出三碗心頭血，親口喂給季宸。

一周後，季宸如願蘇醒。而我身體遭到嚴重反噬，再沒了能救人的心頭血。

得知真相的季宸撫摸著我胸口血肉模糊的疤痕，哭紅了眼。

“白璃，你救我的恩情我定用這輩子償還。如若還不清，那我們還有下輩子！”

也是在那之後，他徹底對我卸下心防。我們有了一段難以忘懷的甜蜜時光。

後來我懷孕，生產時難產大出血。季宸幾乎把全城的血包全都調過來，看著我虛弱至極的麵龐，跪在我身側。

“白璃，我隻要你活下來。其餘的，我都不在乎！”

那時我滿心滿眼，以為這就是人世間的幸福。

可薑妗妗的出現， 是一記甩在我臉上的耳光。疼，且看清了現實。

回過神來，季宸已然失去了和我糾纏的耐心。

他讓下人將一個巨大的包裹遞給我。

“忘了和你說，一周後我要和妗妗辦場婚禮。她皮膚嬌嫩，蕾絲要手工編織的。反正你在家也沒什麼事幹，就你來吧。”

“別想著糊弄，妗妗要是不滿意得重新做的。”

許是我沉默了太久，他罕見地多解釋了幾句。

“放心，隻是走個形式為了讓妗妗開心點。季夫人的位置，還是你的。”

聞言，薑妗妗麵色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恨，隨即走上前挽住季宸的胳膊，衝著我笑得無辜。

“那就謝謝沈小姐了。”

迎著她的目光，我麵無表情拒絕。

“我忙著給安安準備葬禮，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