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的小青梅患上了抑鬱症。
為了哄她開心,季宸命人將三歲的女兒丟進滾筒洗衣機供她取樂。
我朝他磕了99個響頭,瘋狂祈求。
“安安有凝血障礙會死的!求你,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他卻一腳狠狠踢向我的心窩,眼神厭惡。
“死了那就用你九尾狐的心頭血去救她啊!裝什麼,我看你就是不想讓妗妗好過是不是!”
可季宸不知道,我最後一滴心頭血,早就用來救下當年的他。
當晚,失血過多的安安在醫院被宣告死亡。
而朋友圈裏,帶著小青梅去看脫口秀的季宸笑得連嘴都合不攏。
我無視跪在腳邊的季母,眼眸含淚。
“當年你救我的恩,我已經用自己和安安的死償還。季宸命裏的劫,我沒理由再替他擋。”
......
等醫生宣告死亡離開病房後,我迫不及待化成狐形,一遍又一遍舔舐著安安已然有些僵硬的身體。
可過了很久,她還是那麼冰冷,毫無生機。再也不會甜甜地喊我一聲媽媽。
我的心,徹底死寂。
季母仍舊跪在地上,絲毫不顧形象朝我磕著頭。
“求您了!您也說過的,當初會護著季宸,幫他擋住命裏那場劫難的。現在要走,那我兒子怎麼辦呢!”
眼淚已經流不出來,我俯視著這個當年救了我一命的女人,攥緊拳頭。
“那我的女兒呢?你說,誰該為她的死負責。”
季母的麵孔閃過愧疚和無奈。
“對不起...可你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啊。”
“那女的叫薑妗妗對吧,我這就命人趕走她!我找人教訓她——”
仿佛是為了印證這些話,下一秒季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媽,”
季宸的語氣聽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妗妗心情不見好,我準備辦場和她的婚禮哄她開心。你找人籌備下吧,速度快點哈。”
我愕然地抬頭,死死咬住舌尖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的女兒屍骨未寒,居然此刻還要和別的女人辦婚禮。
季母氣得嗓門都拔高了幾分。
“臭小子你說什麼!你看看現在是結婚的時候嗎,再說了你已經有老婆了怎麼還能和別的女人辦婚禮呢!想招人笑話是不是!”
季宸卻很是漫不經心。
“你說沈白璃?她一個妖怪有資格在那吃醋麼。再說,我沒讓她操辦婚禮已經算對她不錯了。還是她又跑去跟你嚼舌根?”
“這女的,真踏馬難伺候。安安又不是真的會死,矯情個什麼東西。 ”
“我忙著呢,這些事趕緊辦下去。對了,妗妗的婚紗上麵要有手工織的蕾絲,這樣才配得上她。”
說完,自顧自掛掉了電話。
季母麵色漲紅,直接砸了手機。
“我怎麼會生下你這種兒子!”
我呆愣在原地,感覺寒意從耳畔滲透到每一個骨縫。
季母的姿態做得很足,可我知道不是真心實意為我難過的。
隻是為了讓我留下。
當年我剛修煉成形來人間曆練,不小心掉入捕獸陷阱。是季母好心救了我,把我帶回家養傷。
後來我算出季宸命裏有劫,季母哭著求我救他。
九尾狐修煉成仙必要遭遇情劫,我便嫁給他,隻當是曆劫,也幫季宸渡劫。
可笑的是,我居然真的愛上了他。
回過神來,季宸的秘書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走廊示意我過去,麵色是和季宸如出一轍的冷淡。
“這是季總給安安小姐送的禮物。說是讓薑小姐高興了會,有功。”
我剛想說安安已經死了,他早已自顧自把東西塞進我懷裏就轉身離去。
打開看,掉出來個破舊的玩偶。
似乎是小區門口掃碼辦信用卡送的贈品。
玩偶的眼睛泛著青光,似乎在嘲笑著我。
真可笑啊,三歲的安安甚至臨死前都隻得到了一份廉價,不堪的禮物。
愣了幾秒,我將玩偶丟進垃圾桶。
等到醫生將安安的死亡證明書拿過來時,季母還是沒忍住淚流滿麵,再次跪倒在我麵前。
“就當是看在安安的份上。讓我為她風光大葬一場,到時候您再走也行,好不好?”
“在那之前,求你再庇護季宸吧。”
我低頭,捏著那份死亡證明書,恍惚間好像聽到安安的呼喊。
“媽媽,我好愛你啊。”
童聲漸漸散去,我平靜點頭。
“好。”
就算是,陪安安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