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痛昏過去的。
再醒來時,已經回了房間。
意識浮沉時,那些混亂的碎片在我的腦海裏瘋狂衝撞——
刺耳的刹車聲,擋風玻璃蛛網般炸裂......
然後是周彥深在病床前,緊緊握著她的手,用溫柔得能溺死人的眼神,一遍遍告訴我:“知夏別怕,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
“知夏,那晚要不是我拚命打方向盤,護住你,你可能就......”他歎息著,指腹溫柔地摩挲我的臉頰。
......
“不,不是......”我捂著頭,眼淚從眼眶裏滑落。
記憶的碎片驟然翻轉!
四年前那場改變一切的車禍!
失控的方向盤根本不是意外!
是他!
是他為了保護副駕上的蘇晚晴,在千鈞一發之際,故意、決絕地,將車頭狠狠撞向了駕駛位我所在的那一側!
“呃......”我喉嚨裏發出一聲痛苦的、被扼住般的抽氣。
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四年!整整四年!
我被藥物和精心編織的謊言囚禁在混亂的記憶裏,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他擺布,對他感恩戴德,為他所謂的“救命之恩”付出所有,甚至不惜淪為蘇晚晴的玩物和代孕工具。
原來這些年,我一直活在一個巨大的騙局裏…
我猛地扭身,不顧下體撕裂般的劇痛,手臂胡亂地掃過淩亂的床頭櫃。
嘩啦!台燈、水杯、散落的藥片......東西摔落一地。
像瀕死的困獸,手指在冰冷的地板上瘋狂摸索,終於觸碰到自己那屏幕早已碎裂的手機。
我顫抖的手指死死摳住機身。
屏幕亮起,微弱的光映著我布滿淚痕和血汙的臉。
屏幕頂端,一條未讀信息靜靜地躺著。
是三小時前顧淮之發來的:
【隨時為你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