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神燈許願讓離婚的丈夫永遠隻看著我。
第二天願望真的“實現”了,他的眼球像生鏽的軸承,死死卡在我身上轉動不得。
洗澡時他站在磨砂玻璃外,睡覺時他蹲在床頭整夜凝視。
直到他眼球布滿血絲開始滲血,我哭著求他別看我了。
他卻嘶啞說:“你哭起來......原來這麼好看。”
後來我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他卻撕碎了那張離婚協議書。
“現在換我,求你看我一眼了。”
......
燈,是盞破燈。
它蹲在我家陽台積灰的雜物堆裏,像個被遺忘的垃圾。我把它扒拉出來,純粹是因為心裏那把燒了半宿的火,快把我自己給點著了。
離婚協議書,白紙黑字,就扔在客廳茶幾上。
簽不簽字,結果都一樣。
他要走,鐵了心。
七年,熬成了牆上一塊無人問津的蚊子血。
他眼裏早就沒我了,滿心都是別人,不,應該說從來就沒有過我。
我死死攥著那盞破燈:“讓陳默永遠……隻看著我。”
帶著一股同歸於盡的狠勁兒,許完願,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什麼時候我開始信這些玩意兒了?
手一揚,那盞破玩意兒被我狠狠砸回雜物堆裏。
真蠢。跟個破銅爛鐵較什麼勁?他該走還是會走,甚至可能走得更加迫不及待,像甩掉什麼沾在鞋底甩不掉的爛泥。
我胡亂抹了把臉,也不知道有沒有眼淚,懶得管了。扶著牆站起來,走回臥室,把自己重重摔進床裏。
意識沉下去之前,隻有一個念頭:明天太陽照常升起,他照常滾蛋。這操蛋的日子,還得繼續。
第二天早上,我感覺到一股不自在。
我唰地睜開眼,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是他!
“你站那兒幹什麼?”我的聲音有點抖,還帶著一絲莫名的期待,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他沒動。
隻有那雙眼睛,像生鏽的軸承,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確保瞳孔的中心,對準我的臉。
我突然想起來昨晚許下的願望,試著移動了一下。
他的頭精準地跟著我的移動開始轉動。
我一陣頭皮發麻。
“滾出去!”我抓起枕頭砸過去。
他紋絲不動,像一具行屍走肉,目光依舊盯著我,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我試圖從目光裏讀出來什麼,徒然無功。
“別過來!” 我尖叫著衝進客廳,手忙腳亂地想抓個什麼東西當武器,慌亂中摔倒在地上。
就在我摔倒的瞬間,我看到他為了保證目光的中心是我,也跟著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