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當晚,母親出了車禍,渾身是血躺在ICU裏,可顧易寒卻拋下我去陪他的小助理。
醫生催命般催繳費,可不僅我的卡被全部凍結,連他給我的副卡裏,也刷不出一分錢!
我瘋了般衝進拍賣會,他正旁若無人的捏著小助理的細腰低聲輕哄。
看見我,他眉眼間盡是厭惡與不耐,
“沒看到我在忙嗎!滾出去!”
是啊,他在忙,忙著給鬧脾氣的小助理點天燈!
甚至抽不出一分鐘來聽我說一句話,救一命。
十二小時後,拍賣會終於結束。
而我的手機裏,也收到了我媽媽搶救無效的噩耗。
我瞬間崩潰,癱坐在原地。
卻看見小助理出來,白 皙的胸前間全是紅印,連路都走不穩。
顧易寒緊跟其後,他伸手攙扶小助理時,才終於看見了失魂落魄的我:
“哭什麼?又想用什麼破事來煩我?”
我擦幹眼淚,看著這個我曾愛到骨子裏的男人,前所未有的平靜。
“沒什麼大事,就是通知你。
顧總,我要結婚了,新郎不是你。”
......
殯儀館的空氣裏,漂浮著消毒水的味道。
順著我的呼吸,一寸寸剮著我的肺。
對麵,陸深眼底布滿了盤根錯節的紅血絲,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
“我母親剛走,況且,你知道的我跟顧易寒糾纏了十年,你真要娶我?”
他說:“許沁,我等了你十年。”
是啊,不是一年,不是兩年。
是十年。
他等了我整整十年!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間的窒息後,是密不透風的劇痛。
我緩緩地點了下頭,用盡全身力氣回他。
“好。”
我補充道。
“等我三天,我跟顧易寒了斷之後,我們就去領證。”
話音落下。
陸深連呼吸都緊了幾分,似乎斟酌了半晌,他才開口:
“你還不知道吧,寰宇的現金流最近大量流向拍賣市場,有資金斷裂的風險,所以顧易寒一直在跟我談投資......”
剩下的話他沒有繼續說。
公司賬上和我的副卡上的錢,都被顧易寒拿去給周琳點天燈了。
“我已經撤資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投資寰宇是因為我。
我離開後,寰宇和顧易寒的死活和他再無任何關係。
門外,十二月的寒風迎麵撲來,吹在臉上,像無數根細小的冰針紮進皮膚。
這是我媽媽走的第三天。
我的眼淚,好像已經流幹了。
全世界都知道我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那些憐憫的、同情的、惋惜的目光,像一張網,將我包裹。
除了顧易寒。
我用整個青春去愛,愛了整整十年的顧易寒。
他是身家上億的天之驕子,時間寶貴到要按秒計算。
又怎麼會浪費一秒,去刷開我的朋友圈,看一眼我那條黑色的動態?
他當然不知道,我媽媽走了。
他更不會知道,我媽媽躺在ICU裏,生命倒計時的時候,我一遍遍打電話過去求他。
電話那頭,是他和小助理的調笑:
“顧總,你弄疼人家了!”
當那個冰冷沉重的骨灰盒,硌在我手心的時候。
我就想清楚了。
我對顧易寒的愛,在那一刻,被他親手殺死了。
口袋裏的手機,在此刻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躍著“周琳”兩個字。
顧易寒的,嬌俏小助理。
我劃開接聽,聽筒裏傳來她那嬌滴滴的高高在上的聲音。
“許姐姐,顧總明天一早飛A市,三套西裝,兩雙皮鞋,麻煩您準備好。”
又是這種頤指氣使的調調。
仿佛我不是顧易寒的女友,而是他們顧家一個不怎麼聽話的女傭。
我和顧易寒的這十年,周琳無處不在。
我鼓起全部勇氣,熬夜寫下的情話短信,發過去石沉大海。
幾個小時後,等來的永遠是周琳的代回:
“許小姐,顧總在開會,稍後為您轉達。”
訂他喜歡的餐廳,買他習慣的袖扣,甚至......我們臥室床頭櫃裏,安全套也全都是她一手代辦。
顧易寒曾捏著我的下巴,眼裏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
“許沁,你的眼光太差了。”
“周琳比你懂我,你別添亂。”
是啊。
他對她的偏愛那麼明顯,我為什麼才發現?
我對著聽筒,忽然笑了。
既然他那麼離不開她。
我成全他們。
我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回她。
“周助理,我沒空。”
我能清晰地聽見她呼吸一滯,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我勾起唇角,補上了最後一刀。
“你如果方便,不如親自上門,替你們顧總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