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不遠處的卡座裏,一個女人眾星捧月般坐在正中央。
她一襲藍色長裙,五官精致,美的像一隻精靈。
即使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裏,也幹淨的讓人嫉妒。
顧洲白牽著我的手越來越緊,我們幾乎同時紅了眼。
前世被他小心翼翼護著的女人。
原來在這裏。
顧洲白閉了閉眼,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
隨後急促的往那邊走去,他的步子越來越大,終於徹底放開了我的手。
我被困在人群中寸步難行,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我越來越遠。
直到阿彥上完洗手間回來,才順手將我拉了過來。
我站到他麵前,顧洲白心虛的看著我。
嘴唇蠕動,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一片尷尬中,阿彥將我按在顧洲白身邊。
“阿洲,你怎麼回事?看見兄弟連老婆都不要了?”
“嫂子,晚上回去讓他跪搓衣板。”
我笑了笑,順坡下驢。
“好。”
氣氛陡然輕鬆,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隻有我看見薑雪柔突然白了的臉。
接下來的時間,薑雪柔一杯接一杯給自己灌酒。
顧洲白冷眼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沒幾分鐘,薑雪柔便醉倒在了沙發上。
她捂著臉又哭又笑,嘴裏念叨著你怎麼不愛我了。
一群人尷尬的停下了玩笑,目光在她和顧洲白之間徘徊。
薑雪柔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
顧洲白身子一動,卻終究沒有起身。
不遠處,有人攔住了她的腳步。
男人垂涎的打量著薑雪柔,將自己的名片塞到她胸口。
顧洲白瞳孔驟然緊縮。
薑雪柔卻依然笑意盈盈,任男人摟上她的肩,大手朝著她的胸口而去。
哢嚓!
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
顧洲白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道:“我去趟洗手間。”
然後毫不猶豫追了上去。
見勢不好,一群人也連忙跟了上去。
轉瞬間便隻剩我一個人孤零零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
阿彥擦著汗跑了回來。
看見我,他尷尬的笑了聲。
“嫂子,阿洲有點事先走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我笑了笑,安靜的喝完最後一口水。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好。”
說完禮貌的點了點頭,努力忽視掉身後同情的目光。
強撐著力氣,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直到藏身於黑暗的角落,才終於放任自己流下了那滴淚。
旁邊的小巷子裏,不知是哪對小情侶在爭執。
女人哭鬧著掙紮。
“顧洲白,你不是早就不愛我了嗎?我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一下子停住腳步。
下一刻顧洲白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明明是你背信棄義,你憑什麼委屈?”
“你不就是想逼我承認嗎?”
“好,我愛你。”
“我就是這麼賤,即使你拋棄我出了國,我還是愛你。”
薑雪柔委屈的哭出聲來。
“我是被逼的,爸媽說如果不和你分手,就找人打斷你的腿。”
“你家已經破產了,我怎麼忍心再讓你殘廢?”
“我們從小到大的感情,你卻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還找了一個替身侮辱我!”
這樣假的借口,顧洲白卻自欺欺人的相信。
下一刻,女人的哭泣聲猛地停止,隨即傳來唇齒相接的口水聲。
3
街上沒有車,我木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燈將我的影子拉的格外長。
我忽然便想起與顧洲白的初見。
十五歲那年,他來家裏找哥哥。
那時顧家還沒有破產,少年驕傲肆意。
我從樓上遠遠看去。
他站在路燈下,揚起的眼睛盛滿了細碎的星光。
心間狠狠一動,我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哥哥告誡我不要癡心妄想。
“阿洲有個小青梅,兩人以後是要結婚的。”
“將心放在這樣一個人身上,是要受傷的。”
我哭了一夜,少女的心事剛萌芽便無疾而終。
就在我以為再也不會和他有交集時,顧家突然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