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陳小姐。”
心碎在耳畔轟鳴。
孟南枳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刀疤男毫不留情地推下陽台!
她絕望地閉上眼,卻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司夜寒深情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像在極力克製某種劇痛。
“還記得嗎枳枳,我說過,哪怕你墜落一萬次,我會一次次接住,絕不失手。”
赫然想起兒時從秋千摔落,司夜寒也是這般,用小小的身體,給她抵擋住最致命的傷害。
此刻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他過分用力而脫臼的手,和白襯衫下擦傷的斑斑血跡。
她心底一熱,恨他為什麼要在九分假意裏慘著一分真情。
可還沒等她哭出聲,就被天台上那雙嫉妒的眼牢牢鎖住,接著一道慘烈的尖叫劃過夜空。
陳嫋嫋竟也墜落下來!
司夜寒毫不遲疑扔掉她,奔向陳嫋嫋。
那一刻,心痛像密密麻麻的網,裹挾得孟南枳幾近窒息。
以往他緊張孟南枳,會眉頭緊鎖,全身發抖,眼底有一汪化不開的清泉。
如今卻周身寒氣陡然暴漲,帶著濃濃殺意,像看死人一樣地冷冷睨向刀疤男。
她才知,原來他不是不會方寸大亂,隻是不會為了她慌。
可下一秒,司夜寒竟一腳將孟南枳當沙包一樣踢向前,她連喊痛的時間都沒有,就做了陳嫋嫋的墊背。
“撲通”一聲巨響,尖叫和悶哼同時響起。
尖叫是陳嫋嫋的,她掉在孟南枳肚子上,第一時間被司夜寒摟在懷裏檢查,哭得梨花帶雨。
“好可怕啊夜寒哥哥,嫋嫋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司夜寒擔憂到幾乎失去理智,失控地大吼。
“救護車——”
“快叫救護車!”
原本圍著孟南枳轉的哥哥們一窩蜂都跑去關心陳嫋嫋。
無人在意的角落,孟南枳吐出滿口血沫,已經麻木到好像感覺不到疼了,隻覺得可笑。
被路人指著下半身失聲大叫才發現,雙腿間竟冒出汩汩鮮血。
“血!血!”
她和陳嫋嫋同時被送到醫院,昏迷中,聽見醫生說要先救她,卻被司夜寒扯著對方的衣領怒吼。
“先救嫋嫋,我命令你先救嫋嫋,聽到沒有!”
“要是她傷到半根頭發絲,我要你們醫院所有人陪葬!”
“可是司先生,孟小姐的傷勢更加嚴重,而且她肚子裏還有您的孩......”
被他粗暴打斷。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和她的孽障,死了都好,管這些幹什麼。”
“而且她向來體弱多病,連得了重度抑鬱症都能活得好好的,這點小傷算什麼。”
二哥三哥也附和。
“就是,她應該感謝嫋嫋,要不是嫋嫋取代了她的位置,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能被嫋嫋選中,是她上輩子積來的福氣,既然她父母都出意外走了,那爺債孫還,天經地義。”
心碎就像玻璃,絞得她五臟六腑翻滾般作痛。
不知過了多久,又聽見護士忿忿對話。
“胡鬧!司夜寒瘋了嗎?竟在手術中途把主刀醫生叫走,丟下麻醉的病人四十分鐘,他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
另一個護士幽幽道。
“有什麼辦法呢,人家心尖尖上的嫋嫋公主說了,就是這個醫生上次用推拿治好了她的腹瀉,所以非他不可。”
“一個是腹瀉,一個是生命垂危,孰輕孰重他分不清嗎?簡直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誰知道呢,要不再來一針麻醉?病人馬上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