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回家的路上,徐知墨靠在副駕駛,閉著眼,一聲不吭。
窗外霓虹從玻璃掠過,照亮他安靜的側臉。
她在紅燈前停下,餘光瞥見他睫毛微顫,似乎終於要裝不下去了。
她沒拆穿,隻是輕聲問了一句:“冷嗎?”
徐知墨嗯了一聲。
她將空調調高了一度,又替他放下了靠背,讓他躺得舒服些。
回到家,她去廚房燒了一壺水,把他的換洗衣服放進浴室,又從藥箱裏翻出解酒藥放在床頭。
他站在門口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嗓子啞啞的:“雲煙。”
“嗯?”
“你…今天去哪了?”
顧雲煙回頭看他,語氣平靜:“畫材展,買了點新的材料。”
她說完,頓了頓:“不是喝醉了嗎,怎麼還記得問這個?”
徐知墨被噎了一下,低低笑了一聲:“我就是想關心下你。”
“有什麼好關心的?”她淡淡一笑,“我的生活不全圍著你轉嗎?”
徐知墨皺了皺眉,剛要開口,她卻轉身進了廚房。
“藥放床頭了,洗完澡記得吃。”
她語氣自然,像剛剛的話隻是隨口一說。
可徐知墨心底卻莫名的有些焦躁不安。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別這麼說。”
顧雲煙將水倒進杯子裏,溫聲開口:“喝完早點休息吧。”
燈光落在她臉上,眼底一片沉靜。
第二天顧雲煙起得早,她做完早飯,順手將昨晚晾幹的畫具收拾好,整齊擺在窗邊。
不多時,徐知墨揉著額角從臥室走出來,頭發淩亂,眼底隱約有點倦色。
他看見顧雲煙,腳步頓了一下:“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她沒回頭,繼續低頭擦著調色板:“今天有課。”
“我送你。”
“不用。”她聲音溫軟,“你睡你的,我自己開車就行。”
說完,她盛了碗粥,放到餐桌上:“喝一點吧,胃裏空著難受。”
徐知墨看著那碗粥,嗓子啞著:“你昨晚是不是…不太高興?”
她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表情柔和:“沒有啊。”
“真的?”
她點點頭,笑了一下:“我為什麼要不高興?”
徐知墨心裏微微發緊。她越是這樣平靜,越讓他覺得不安。
“昨天酒喝多了…如果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你別往心裏去。”
“我又不在。”顧雲煙語氣無意道,“你們男人之間說什麼,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她說完這句,笑了一下:“吃吧,不然粥涼了。”
徐知墨沒動筷,隻是看著她的眼睛,像想從她神情裏捕捉到什麼。
可顧雲煙低頭喝著粥,神情一派專注,仿佛真是毫無察覺般。
他終究沒問出口。
吃完早餐,她收拾碗筷,拿了包準備出門。
“晚上回來吃嗎?”他問。
顧雲煙動作頓了頓:“看情況吧,有課就不回。”
“那我等你。”
她回頭望了他一眼,笑著點頭:“好。”
門關上的那一刻,徐知墨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忽然有些數不清,顧雲煙最近究竟對他說了多少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