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內院,早已擺好祭壇,地麵不知是用朱砂還是用什麼動物的血畫上了奇怪的符咒,走廊、屋簷皆貼上了數不清的黃符。
丫鬟婢女們扒光了林傾雲的衣服,又將她綁好丟到陣法中間。
兩個道士從人群中走出,各執一根浸滿了黑狗血的鞭子。
林傾雲害怕地後退,眼中充滿了恐懼,她求救似的望向淩子耀:“阿耀,這也是她的身體,你舍得她的身體被這樣屈辱地對待嗎?若是哪一日她回來了,你想要讓她被世人指點嗎?”
淩子耀不忍地上前兩步,隨後又克製地停下。
“芸兒不是常人,她不在乎這些,況且隻要能讓芸兒回來,我願意做一切事情。我已經向太後求了聖藥,能保證芸兒身體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淩子耀的話和道士手中的鞭子一同落下,打在了林傾雲的心裏和身體上。
剛成親時,她曾為救被刺殺的淩子耀擋了一刀,祖母讓他去向太後求聖藥,他說不值得為這麼點小傷去勞煩太後。
林傾雲的淚水如雨般落下,一鞭又一鞭......她原本想硬氣一點不哭的,可實在太疼了,她忍不住。
可無論她怎麼嘶喊求饒,林家人和淩子耀始終冷眼看著。
“淩子耀,你會後悔今日對我的所作所為。”
林傾雲承受了七七四十九鞭,人徹底暈死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看到的是林家人和淩子耀那期盼的目光。
林傾雲唯唯諾諾十八年,第一次萌生了想要使壞的心思。
她學著穿越女的樣子,撲進淩子耀的懷裏,嬌聲道:“阿耀,我好怕,身上好疼啊。”
隨後她又望向一旁的林父林母,“爹娘,芸兒好想你們。”
林父的官位久久不得晉升,是穿越女靠著預知未來的能力幫助他晉升至五品,林父林母因此嘗到了甜頭。
林父甚至做夢都夢見靠著穿越女官拜宰相,可誰料這個女兒被人替換了芯子。
此時見到回來的女兒,老兩口自然是喜極而泣。
可下一秒,兩人就看見淩子耀將林傾雲重重地摔到地上,咬牙切齒道:
“你、不、是、芸、兒!”
林傾雲吐出一口血,發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很期待醒來的是那個女人吧?真可惜啊,讓你們失望了,還是我呢。失望嗎?該失望的應該是我吧。”
畢竟所有人都不希望我存在,林傾雲在心裏默默補充道。
屋內眾人臉上都氣憤不已,仿佛要將林傾雲生吞活剝。
林傾雲卻像是沒有注意到他們生氣了,冷笑一聲,“放心吧,她很快就會回來了。”
盡管林傾雲說的是事實,可淩子耀卻認為她這句話是同剛才一樣在戲弄他們。
淩子耀的怒火成功被林傾雲挑起,“把那兩個道士剝皮抽筋扔去喂狗。”
他又轉頭望向林傾雲,語氣陰狠:“我記得,你說過你怕黑是吧?”
自從穿越女離開以後,她試過無數種方法告訴淩子耀自己才是真的林傾雲。
她說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麵,是在京郊的梅花山,他於一片黑暗中拯救了年僅十歲的自己。此後的無數個夜晚,盡管她十分怕黑,但她隻要想到他,便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眼眸深邃,沒有憐憫、沒有心疼,隻聽見了她說,她怕黑。
林傾雲被丟進了林家人為她專門準備的地牢,地牢一片漆黑,極其狹小,隻夠她盤坐,就連躺下也不能。
以前林父林母對她稍有不滿,便將她關進地牢,要不了一刻,林傾雲便會哭著求饒。
林傾雲的後背貼上牆壁,疼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蜷曲著腿,神色平淡,全無害怕之意。任誰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三年,都不會再懼怕黑暗。
如今的她,隻是覺得心寒。
沒有傳來想象中的求饒聲,林父林母臉色難看。
林傾城提議道:“不如丟些老鼠進去吧,我就不信她還能不求饒。”
林家小妹林卿菲幸災樂禍地附和:“再加點蜈蚣、蟑螂進去,三姐可害怕這些蟲子了。”
她早就看這個三姐不順眼了,以前那個三姐會給她做最新穎的裙子,還會梳獨一無二的發髻,她在一堆小姐妹中,可謂是風頭無兩。
這幾個月她沒有梳新的發式,衣服也過了時,京中的那些貴女可都在看她的笑話。
她才不要現在這個蠢貨當她的三姐。
地牢裏終於傳出了尖叫聲,林家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