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走向臥室拿衣服準備衝澡。
來到梳妝台,一份明晃晃的腎臟捐贈書擺在上麵。
我死死攥住手腕,但是還是下意識開口。
“這是什麼?”
他一把將捐贈書拿到手裏,卻故意讓我看清上麵的字。
“哦,沒什麼,我的複查結果出來了,醫生說隻要能進行腎臟移植手術,我的病就能好。”
“隻是現在腎源是個大問題.....”
他故意將“腎源”兩個字咬的很重,說話時觀察我的反應。
見我遲遲不回應,他再次開了口。
“晚晚,你放心,如果有合適的腎源,那無非是最好的了。”
“但是你千萬別傻到為了我去給我捐腎,這些年來你已經為我做了太多......”
那假心假意的安慰,隻讓我覺得惡心。
我繞過他,徑直從衣櫃裏找出一套睡衣,冷淡回應。
“放心,我不會捐的。”
我走進衛生間淋浴,熱水衝刷著滿身疲憊。
關掉花灑的瞬間,隔壁傳來江硯舟氣急敗壞的怒吼。
“不就是捐個腎嗎?她居然直接拒絕了!我又不是真讓她捐,隻是想測試一下她的真心罷了。”
“果然,女人的真心經不起考驗!我決定了,考驗期延長!她做的這些,根本不足以證明愛我!”
“想進我們陸家當少夫人,這點付出可不夠。”
江硯舟,如果這就是愛你的代價,是進你陸家當少夫人的門檻。
那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倒計時離開的第三天,我去了趟酒吧。
打算辭職,順便領回之前未結的工資。
這幾年為了給江硯舟存錢治病,我早已身無分文。
臨走時,一個醉醺醺的客戶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揪住我的手腕。
“老子三年在你們會所花了這麼多錢,結果你連手都不讓碰,現在想拍拍屁股走人?”
恐懼瞬間攥緊心臟,我拚命掙紮。
他一個踉蹌,重重摔在地上。
緩過神來後的男人,頓時惱羞成怒。
他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朝我頭上砸了過來。
劇痛襲來,鮮血順著額頭的傷口汩汩湧出。
經理見狀,慌忙跑來調解,男人卻不依不饒。
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狠狠甩在我臉上。
“臭婊子!來這兒不就是賣的嗎?還裝清高。”
“不就是要錢?老子有的是,今天不讓老子滿意,你別想走。”
在這兒做事,碰上醉酒鬧事的客戶是常有的事。
他們發起酒瘋,對工作人員非打即罵,我早就麻木了。
經理低聲催促我道歉,我咬著牙不肯低頭。
“明明錯不在我,我為什麼要道歉?”
“不想拿工資了?”
經理在我耳邊威脅。
我攥緊衣角,滿心苦澀。
出國需要錢,我現在身無分文,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最終,我隻能咽下委屈,低聲說了句。
“對不起”。
話音剛落,男人猛地朝我後背一踹。
我雙膝重重跪下,玻璃碎片瞬間刺入血肉。
鑽心的疼痛讓我渾身顫抖。
男人仍不罷休,拽著我就要往包廂拖。
就在這時,幾個保鏢大步走來。
“找死,誰在這裏打擾我們江少的興致。”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男人,瞬間慫了,點頭哈腰地賠笑。
抬眼的刹那,我瞬時僵住了。
江硯舟和蘇婷婷並肩走來。
我慌忙用頭發遮住傷口,下意識別過臉。
他隨意教訓了男人幾句,男人便連連道歉。
江硯舟摟著蘇婷婷的腰,親昵的模樣刺痛我的眼睛。
走過我身邊時,他甚至沒多看一眼。
“看什麼看?知道剛才那是誰嗎?江家太子爺和他女朋友!”
“別以為長得漂亮就了不起,也要有人男人願意給你花錢,看到沒有剛江家太子爺的女朋友,隨手就能買下你全家十年的收入,你拿什麼和她比?連給她提鞋也不配。”
我蹲下身,顫抖著撿起地上被踩臟的鈔票。
每撿一張,心就像被刀剜一下。
或許從一開始,我和他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