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淵的目光甚至沒有在我身上停留,他低頭為姚青禾攏了攏肩上的外套,聲音溫柔得刺耳。
“又不聽話,早上讓你多穿點的,今天天冷。”
說著把自己的外衣脫了披到她身上。
我雙手環抱住瑟瑟發抖的自己,心裏涼成了一片。
這話,他以前幾乎天天跟我說,可現在他披衣服的人,卻不再是我了。
沒有管癱在地上的我,他摟著姚青禾轉身,指著屋子對她說。
“青禾,你看看這裏的裝修和擺設,有什麼不喜歡的就換掉,按照你的喜好重新裝一遍。”
我的心在滴血。
這房子是我們選來做婚房的,所有的裝修都是按照我的喜好一點點來的。
甚至有一整麵牆上,是他親手為我畫的百合花。
他說:“老婆,我希望我們能如同這片百合一樣,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我當時撫摸著他那沾滿顏料的大手,隻覺得心都被填滿了。
這麼好的男人,竟然是我的,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係吧!
“這幅畫我不喜歡。”
姚青禾的聲音傳來,她指著那幅畫不悅地開口。
“來人,把這畫毀了,把牆麵恢複原樣。”
厲淵摟著她,聲音溫柔,一如每次我提出無理要求時的寵溺樣,甚至都不問理由就無限製的服從。
“不要!”
我掙紮著爬起來,想阻止提著顏料進來的保鏢。
“厲淵,你真的忘了嗎?這幅畫是你親自畫的—————”
“那又怎樣?青禾不喜歡,那就毀了。”
他打斷我的話,冷冷看著保鏢:“還愣著幹什麼,動手!”
“噗!”
白色的顏料潑灑在牆麵上,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雪,瞬間覆蓋他花了三天三夜特意為我完成的畫。
我的心也像是被冰冷的雪給凍住,連呼吸都麻了。
他說過要百年好合的——————
我腿一軟,再次跌坐在地上。
看著被毀掉的畫,厲淵突然捂著心口,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彎下腰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當他看到顏料淹沒那些百合花的瞬間,卻感到一種近乎絕望的窒息。
“阿淵,你怎麼了?”
姚青禾擔心地詢問。
厲淵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摟著她上樓:“我沒事,我們上樓去看看。”
兩人上了樓。
我坐在冰涼的地上,心裏百轉千回。
厲淵,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我還是走吧!
慢慢爬起來,我打算上樓收拾東西。
卻在進入臥室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衣櫃大敞著,我所有的衣服全部被扔進了垃圾桶。
梳妝台上的護膚品也都靜靜躺在垃圾桶裏。
就連我親手做的幹花相框都碎在牆角。
眼淚洶湧地奔出眼眶,我瘋狂跑到床頭櫃去翻找,可櫃子裏早就空空如也。
“找這個?”
姚青禾晃著手裏燒到一半的日記本從浴室出來,火星簌簌落在我最喜歡的羊絨地毯上。
“阿淵說這些垃圾早該處理了!”
那是年少時厲淵寫給我的日記,裏邊記錄的都是他對我的深情。
我撲過去搶,她卻笑著鬆開手,日記本掉落垃圾桶。
厲淵斜斜倚在門邊玩著打火機,眼神冷漠:“客房給你留了行李箱。”
他踢了踢腳邊的紙箱:“裝完趕緊走。”
看到紙箱裏的東西,我眼睛都快瞪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