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珩自午飯後便再也沒從閣樓上下來,荒唐纏綿的聲音時不時的傳到樓下。
我赤腳從浴缸裏起身出來,顧淩墨眼神躲避不及,慌忙看向我的腳。
他眼裏頓時驚訝無比。
“你的腳...好了?那你還想要什麼?”
腳下還是有些刺痛,卻比不上我心裏的難過。
“淩墨,幫我搞定離婚的事,再注銷我現在的身份。”
我向他說了細節,他在我房裏待了許久,直到我頂著濕漉漉的頭發打了個噴嚏。
淩墨拿著吹風機的手停留在我白皙的脖頸時,臥室的門突然打開。
看到這一幕,封珩推門的手頓住,他眼裏劃過怒意。
“淩墨,樓上是你能來的地方嗎?滾。”
在我眼神示意下,淩墨離開了。
可封珩突然將我抱坐在腿上,他呼吸裏我曾經貪戀的氣息環繞在耳側。
“老婆,以後不方便的事記得喊我,外麵的男人畢竟心思難測。”
我暗暗冷笑,結婚幾年,封珩極少叫我老婆。
但他暗地裏沒少這樣叫溫橙。
見我對他的動作沒有反應,封珩將我撲倒壓在床上,指尖慢慢挑上浴袍腰帶。
“老婆,是我忽略了,你是腳受傷,我們還是可以同房的...”
他帶著嘶啞的聲音低頭吻向我的唇。
可如今,我半分不想被他觸碰。
歪頭躲開後,正巧看見門外憤怒的溫橙。
她眼裏的狠毒算計讓我心驚。
果然,樓道裏響起她的尖叫。
封珩從欲望裏抽身,慌張跑出去,抱著發狂的溫橙不停安撫。
“橙橙不怕,哥哥在。”
那晚,溫橙鬧了很久,直到去了封家的醫院,別墅裏才安靜下來。
可我知道,溫橙不會善罷甘休的。
封珩回來時仿佛老了幾歲,他麵露疲態,卻不忘勉強笑著給我夾菜。
“來,這個補血,阿寧多吃些。”
我冷笑看著他。
“封珩,我不需要補血。”
他夾菜的手僵硬的縮回去。
“沒事,補補總是好的嘛,對了,這個月該抽血檢查了,醫生說你的腳恢複的機會很大呢,吃完飯我們就去醫院吧。”
我放下碗,淡然擦嘴。
“可是我才抽血沒幾天啊,不想去醫院。”
封珩噌的站起身,下定決定般對我說,
“阿寧,聽話,這次說不定會有轉機。”
他所說的轉機,在去了醫院後,我全都清楚了。
樓梯間的轉角處,封珩和溫橙的醫生嚴肅的談著。
“封總,溫小姐的病很急了,今天要用到很多血,你準備好了嗎,哪怕時寧會死。”
封珩頹然靠在牆上。
“三年前我就準備好了,動手吧,若時寧能僥幸保住命,她就活著當橙橙的備用器官和血庫,若時寧死了,所有能用的都取下來,給橙橙備著。”
他的絕情連醫生都歎息。
“可是封總,你流淚了,要不....”
封珩抬手打斷醫生。
“按我說的做,流淚很正常,畢竟養隻狗也是有感情的。”
我轉身坐在走廊冰冷的椅子上,心裏如刀割般疼起來。
就在我稍微平息時,溫橙發來穿著病號服,豎著中指的照片。
“哎,有些舔狗殘廢還不知道命都要沒咯,可惜你那雙臭腳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溫橙不怕我將她的信息散播出去,因為她用的私密號碼,隨時可以無辜的推卸。
被推到手術室後,我笑著問封珩。
“封珩,我會好好的是嗎?”
封珩冰冷的眼裏擠不出一絲笑意,他哽咽點頭。
可我看見他拉住最後進門的醫生。
“記住,一切以橙橙的需求為重。”
手術室的門合上了,我對封珩所有的期盼也消失殆盡。
這道門,徹底斬斷了我對他的情意。
他在門外期期盼盼,等著用我的血肉救溫橙。
可封珩不知,就在進入手術那一刻,我就從床上坐起來。
淩墨站在一旁,手裏拿著幾袋新鮮的豬血晃了晃,那是用來應付封珩的。
我的腿已經完好。
隻服務我一人的綠皮也就位。
我將在封珩期待的流星雨中化為火焰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