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睡著後,身上的痛讓我噩夢不斷。
門外的封珩特意壓低的聲音還是吵醒了我。
“橙橙乖,下去喝藥,記得喝光,畢竟當初為了用時寧的血入藥,我們費勁心思弄斷她的腿,這三年才有借口每個月帶她去抽血給你。”
溫橙嬌聲答應後,我的臥室門開了。
封珩帶著滿身的甜香蹲在我床邊,他溫熱的指尖挑開我散在臉上的發絲。
看著熟睡的我,他歎氣。
“阿寧,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猛然睜開眼,封珩嚇了一跳,但他很快恢複淡然,強裝鎮定的臉上掛著與往常一般的溫柔。
“阿寧,你醒啦,正好今日溫橙親自做了新菜,就等你吃飯呢。”
說完,封珩親自扶我起來換衣服。
他細說著今日安排,對我的事幾乎是麵麵俱到。
隻是封珩沒注意到,清晰的的穿衣鏡裏,他麵對我身體時眼裏帶著厭惡。
特別是摸過我無力的雙腳後。
封珩去了洗手間,那雙手被他反複搓洗,仿佛我的腳是什麼肮臟的東西。
下樓後,溫橙滿臉笑意的坐在主位上等著了。
作為保姆女兒的她不知何時起,便搶了那個屬於我的位置。
從前我問過封珩,但他說封家沒這麼多規矩。
“橙橙從小在封家長大,你別多心。”
如今,封珩將我的輪椅安排在最末端的位置,轉身去了溫橙旁邊。
他示意新來的阿姨替我夾菜,自己卻貼心的給溫橙端來一碗紅色的湯。
“橙橙,你身體不好,多喝點。”
溫橙笑著接過,眼神看向我時勾唇笑了。
“謝謝阿珩哥哥,這藥有錢也難買到,用來治我這病太可惜了。”
封珩替她擦去嘴邊湯汁,寵溺笑開。
“再難得你也必須給我堅持喝,最近哥哥找到了治本的辦法,你再忍忍,乖。”
他說完,晦暗的目光看向我,眼底有一絲察覺不到的內疚。
而另一邊我的身體控製不住的發抖,心裏的傷口仿佛再次被撕裂開,血淋淋的痛蔓延全身。
那碗紅色的湯,溫橙喝了三年。
如今我才知。
竟是從我身上抽出來的血。
封珩每月都要帶我去封家醫院,借口為我檢查身體,抽掉我幾袋鮮血。
我放下筷子轉動輪椅準備回房,轉身時忍住了胸口想要噴湧而出的腥甜。
封珩連忙起身說要送我。
可身後卻砰的一聲,碗碎了,溫橙捂著被碎片劃傷的腳流淚。
“阿珩哥哥,好痛啊,你給我吹吹好不好?”
她楚楚動人的眼裏閃著淚花,封珩再沒看我一眼,打橫抱著溫橙回了他精心為他布置的閣樓套房。
空蕩蕩的客廳裏瞬間隻剩下保鏢和因尷尬急忙出門的阿姨。
在他們憐憫的目光中,我淒然一笑,惡心的人離開了,倒是可以轉身繼續吃飯。
不一會,放在桌上的手機收到信息。
是溫橙發來封珩親吻她腳的圖片。
“時寧,他告訴我,別說吻你,就連看一眼你那雙廢腳都覺得反胃。”
心中那股子絞痛感再次襲來,我忍著痛意喝完湯。
轉頭向門邊封珩用了三年的心腹保鏢淩墨招手。
我們也算認識三年,但平時毫無交集。
淩墨在我的示意下,蹲下身體與我平視。
麵對他狐疑的目光,我湊到他耳邊。
“堂堂顧家公子,潛伏在封家三年,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淩墨猛然抬頭震驚看著我,我笑著示意他推我上樓。
電梯裏,我玩著指甲淡淡開口。
“跟著我,我給你想要的。”
淩墨掩住眼中波瀾,直到送我回到主臥後,他迅速將我壓在牆上,冰冷的大手撫上我的脖頸。
“你...是誰?”
我挑眉笑開。
“能輕易救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