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見沈淩淵，他是亂世裏餓到樹皮都啃不上的乞丐，我是千萬人求娶的江南首富獨女。

我耗盡家財招兵買馬助他登上帝位。

登基那日，他以舉國之力為我置辦百裏紅妝。

還一臉深情的捧著我的臉說道，“阿笙，我這一生即便是死也絕不會辜負你。”

可他話音剛落，就有一支利箭朝他射來。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挺著七個月的孕肚擋在他麵前，疼得暈死了過去。

就在我剛恢複意識之時，卻聽到他和父親的對話。

“阿笙已不能生育，以她的性格，定不會再霸占皇後之位。”

“為了星兒能坐上皇後之位，阿笙犧牲一下也不算什麼。”

我躺在床上，撫摸著我平平的肚子，淚水沒入發絲。

既然他們如此替她謀算！我離開便是！

......

下一瞬，我的雙眼突然刺痛難忍，粘稠的血淚順著眼眶落下來，疼得我忍不住淒厲嘶吼。

沈淩淵的和父親的眼神中都閃過片刻慌亂，緊張地問我，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

聽到我掙紮著用最後一絲力氣說我是被疼醒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才鬆了口氣，厲聲命太醫速速為我醫治。

太醫檢查了半響，突然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微臣該死，請陛下恕罪！娘娘不僅落了孩子，以後再無生育的可能，而且那箭上還有毒。”

“那毒發作之前不易發現，如今娘娘靠近傷口的左眼怕是保不住了......”

聞言，我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再次疼得暈死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我依稀聽到沈淩淵驚慌失措地問太醫，怎麼可能，他明明沒有讓射箭的人淬毒。

再次醒來時，左眼已經漆黑一片。

沈淩淵坐在榻邊，輕輕替我掖了掖被角，“阿笙，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你不是最喜歡桃花了嗎？孩子我已經葬在了院子裏的桃樹下，你想他的時候，就可以同他說說話。”

父親也在旁邊說：“我們知曉如今你無法生育，按照你的性子，深知國不可後繼無人，一定不願再做皇後了，於是我們已經如你所願，封了星兒為皇後。”

“這些時日，你安心休息便是，不要再替我們擔心了。”

可我變成這樣不都是他們為了林星染能登上皇後之位一手設計的嗎？

我們的孩子也是沈淩淵害死的......

如今他們倒裝出一副什麼都替我考慮的樣子，我的心口像是堵著一塊冰冷的鐵，疼得近乎窒息。

我的眼睛也仍舊疼得厲害，已經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我閉上眼睛沒有說話，他們不知坐了多久，最後走了。

第二日午後，他又急匆匆地帶著無數太醫來尋我。

我還未反應過來。

便聽到他再次向太醫確實，“如果將阿笙的眼睛換給皇後，皇後真的不會被她體內的餘毒影響嗎？”

太醫說不會，便將一把剛在火焰上炙烤過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我本就有些迷糊的右眼。

我疼得尖叫。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鋒利的刀尖在我的眼眶中攪動，每攪一下，我的靈魂仿佛都疼得在顫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