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她說的對,但心裏就是說不上的別扭。明明是她先不由分說搶走了遙控器,如今又在我明晃晃拒絕的情況下還強塞給我糖,接著又是一副綠茶作態......
但眼前的周朱朱嚎得越發的慘,徐琪和唐燦燦也時不時寬慰著她。我心裏便動搖了,覺得自己也有可能太敏感,或許她就這麼個說話習性呢?
千人千麵,我不理解但可以尊重。
於是半推半就著,我接過唐燦燦撿起的糖,正正式式:「抱歉。」
她也漸漸止了哭腔,眯著眼笑:「也沒關係啦,咱們認識就是朋友鴨嘿嘿。」
事情到這裏,我以為矛盾就這麼翻篇了,可誰知半夜,她反手就縮被窩裏將空調調到了十六度。
「阿啾!」徐琪早上一連好幾個噴嚏,臉色被凍得慘白。
她憤怒指著空調,對周朱朱吼道:「周朱朱!你發什麼神經啊,這天氣開空調!」
周朱朱就委屈嘟嘴,兩根食指對著戳:「人家熱嘛,人家都打好招呼了的,你也吃了我的糖了呀,不就是默認人家管空調的麼。」
徐琪情緒管理失控,眉頭緊緊皺成一團:「22度天氣你叫熱?這次算了,你把遙控給我!」
周朱朱攥著遙控,分毫沒有交出來的意向,反而抱住唐燦燦哇哇大哭:「你憑什麼這麼凶人家,你就不能多蓋床被子麼,人家也會交錢,人家就要開空調自由!」
徐琪哪裏受過這樣的倒打一耙,原本凍得慘白的臉都氣′得彤紅了幾分。
但她大概和我昨晚一樣,沒什麼跟無賴吵架應對經驗,隻「你你你」了個半天。
哪知唐燦燦還直接火上澆油:「每個人體質不同,徐琪,朱朱也說得有道理,我們也要體諒一下朱朱啊。」
我冷冷掃過她倆身上厚實的外套,心裏冷笑不已,伸手將臨近爆發邊緣的徐琪扯到身後:「那好,就這麼說吧,我和徐琪一致認為這天氣不需要開空調,讓我們遷就你也行,把電費,感冒費和精神損失費交了,能接受嗎?」
「唐燦燦,你是站她這一邊的對吧?」
唐燦燦一聽錢就急了,她家經濟情況是宿舍肉眼可見的差,成天吃泡麵打零工,有時還得靠舍友接濟,哪肯莫名其妙付這麼一筆錢:
「電費就算了,後麵兩項你不是在敲詐嘛!都是舍友,你怎麼這麼斤斤計較。」
「哦?」我盯著她理直氣壯的神情,心裏隱隱失望,「徐琪和我都因空調感冒,看病不要錢?待會我和她還得拖著病去上課,難受不該要錢?」
「到底是我們斤斤計較,還是有人胡攪蠻纏?」
她一下子氣焰就熄了,隻支支吾吾離周朱朱遠了些,表明立場:「我......我其實也不熱。」
被推開的周朱朱泫然欲泣,將遙控啪地砸在桌子上,頭也沒回:「你......你們就知道欺負我,人家不要理你們了嗚嗚嗚。」
她矯揉造作地跑遠了。
那假動作多的,我甚至都能幻視她拿絲巾抹淚的辣眼畫麵。
一路上,麵對瘋狂吐槽的徐琪,我頗為同病相憐,順便也跟她說了導員外出十天參加封閉學術活動的事。